这是她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
安思莹也算活了半辈,觉得此时她和那些失去父母的孤儿没什么区别。
安思莹打车回家,一次应该就是去火葬场火化了。
父亲家中全是灰尘的味。
她蹙眉蹬了蹬,为什么这么,明明是初冬啊,家里应该也没开气。
。
从他医院到现在大概有段时间这里没人了,地板上是一层厚厚的灰尘,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亮,整个老宅显得老旧而沉闷。
安诚回:“怎么了,哭什么,噩梦了,别别,一会儿着你了。”
将父亲寿衣穿好,放冰柜中,办完一切已经清晨了。
安思莹这才明白,原来,父亲都过世了,自己连给他最后穿鞋的资格都没有。
安思莹不敢相信。
将鼻息埋在沙发垫上,有灰尘和湿的霉味,安思莹知,他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能保持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工作人员指着旁边的寿衣对她:“麻烦你把扣解一,死者的鞋本该是男家属帮忙,如果你家没有就算了。”
安思莹的脸埋在父亲,受到那颗心脏砰砰在膛里动,不是那个躺在冰凉床上青的尸,不是的,一切都是假的,爸爸还在,家也在,妈妈也在。
反而脚上这双老旧柔的拖鞋,穿了多年,还是那么舒服。
睁开睛,窗整洁净,透明的玻璃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意。
安思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睡了一觉就回到了过去?
安思莹茫然看了看周围,脑里嗡一,全是白噪音。
这是梦到什么了,哭成这个模样。
低解扣,泪忍不住再次汹涌。
也许一秒,他就会从厨房端着盘来,对她说:“你最吃的红烧鸡翅,好了,快来吃,懒死了!”
母亲走的时候还特地交代过:“泪不能掉在亡人上,切记。”
这里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她家原来的老房,郊区的一片独门独院。
安思莹跌充满尘埃的黑暗中,脸颊上全是湿意。
小院厨房里,安诚正在炒菜。
知了声从窗外传来,安思莹僵扭动脖颈,看着墙上挂的发黄的日历。
“哗啦”一声,青菜锅,油相撞,青烟四起,安思莹一从后面抱住男人腰大声哭叫:“爸……爸……呜呜……啊……”
男人关火,放了炒菜铲,扭安抚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
甚至来不及穿鞋,安思莹跌跌撞撞往外跑。
为什么有的东西,看起来光鲜亮丽漂亮,可始终都不是适合自己。
尘埃在清晨阳光飞舞,安思莹本睡不着,她用湿巾拭脚上的伤,目光落在那双跟鞋上。
安思莹躺睡觉,连都是苦的。
安思莹是被醒的。
一九九九年八月一日。
那么她爸……
心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难受,甚至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怀疑今天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亲戚朋友还有一大堆要联系,她虚弱躺在家里老旧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