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叫。”
那年,周颂八岁。
周颂问自己。
家里没有电视,除开收音机,周颂会给周桑讲故事,当消遣解闷。
周颂没辙,只好领回家。
周颂就换着花样,保证她喝不腻。
………
周桑四岁,该去幼儿园了。
她不穿鞋,脚板冻得通红,周颂训过一次,她哭丧着脸说“知了”,却依旧我行我素。
周桑有模有样地学,“a-i,。”
晚上,周颂放了学,自己饭菜吃,完作业,再哄睡妹妹。
她喜喝粥,各式各样的粥,比如小米粥、白粥、青菜瘦肉粥…
吃饭时,总是很乖巧,不吵闹,也不挑。
周桑床,赤着脚跑来。
“我学会了,那是什么意思呢?”
“节哀。”
心底有个角落,悄悄塌陷去一块。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说:“嗯,哥哥,很粥粥。”
于是,兄妹俩没了父亲,周母成了寡妇。
是吗?
父亲赌气走,母亲没挽留,期间也没联系。
她最喜《金刚葫芦娃》和《小人国》。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碾压成碎块,死状惨不忍睹。
她开蒙晚,没上过学前班,不知读书意味着什么,以为是要抛弃她。
有些片段看得云里雾里,她不懂,周颂就细致讲解,遇到不认识的字,周颂也会耐心教她。
他借着醉意撒泼,开车横冲直撞,撞坏栏杆后,从桥上翻了去。
周颂就省吃俭用,用攒的生活费,买了几本动画书,庆祝周桑五岁生日。
他和母亲商量了整宿,最终一致决定,不送周桑去幼儿园。
周颂将她托起,抱到大上。
白天,她在家里煮饭、补觉,照顾女儿。
周颂成绩好,从一年级开始,始终名列前茅。
“哥哥,这个字怎么读呀?”
他们说,事发当晚,父亲喝了酒。
周颂想了想,回答她:“,是理解,是期盼,使人克服孤独和分离。”
他房间的柜里,有整整三四排书,都是用路边捡的瓶,跟收废品老板换的。
为了赚钱,母亲在纺织厂谋职,主动揽晚班,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
于是,她站在校门,哭闹不止,怎么也不肯。
“我懂了,就像我和哥哥之间,是。”
她趴在周颂床上,捧着小脸读,读得津津有味。
母亲扶着把手,攥得很紧,指节用力,泛着白。
家里失去梁,生活愈发拮据,母亲被迫开始工作。
他第一次懂得,何为责任二字。
“你跟我念一遍,a-i,ai。”
,两个小人紧紧相拥,汲取彼此的温度。
相较同龄人,周桑个小,饭量也小。
周桑听不懂晦涩的文字,她喜看儿童书籍,浅显、带着致的图。
直到一周后,警察上门。
她扑闪着睛,汪汪、亮晶晶的。
脸也灰扑扑的,纸人一样的惨败,瞳孔呆板无神。
她了十年家庭主妇,一朝重回职场,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算数和拼音,他完全可以亲自教,还能省大笔费用。
周桑收到礼,果然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