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天带着的小孩儿,谁啊?”我了张厨房纸,把手净,合上推拉门。既然来了,那就借着厨房的空间聊会儿。“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吗,前妻的弟弟。”对方随便张椅坐。“都离了还给人家带孩呢?”“好朋友,不行?”
“我也经常见她,现在都忘了,只记得个,发很黑很长,五官……五官就好像和那小孩一个模里刻来的,秀秀气气。”我见他还是不说话,脆挑明:“退之,你心里放不。”
最终我们闭着睛喝完这锅面,坐在沙发上半睡半醒地把晚看到午夜的倒计时。我睡了几次,但又被光怪陆离的梦境惊醒,醒来时忽然觉得边很陌生,家里是了陌生人吗,奇怪,坐在我边的人同我很熟吗。在电视闪烁的光里,柳厚的睛掉两滴泪,我想问我们曾见过面吗,又想问要不要关电视,还想说我们真的很熟吗。杂乱无章的问题像是蚂蚁一样在我的大脑里钻来钻去,不成序列,无法捕捉。可是最后我张了张嘴,活动涸的后,却只说“别哭”。韩退之那些遥控,面无表地在同样的节目中间换台,柳厚望向我,冲我眨眨睛,又掉两滴泪。
“怎么没放?”“那你为什么又要和这小孩搞在一起。”“贱,看见他们家的人就走不动。”
“我看是你养的人。”我笑笑,把炉火拧小,“人家女方父母都还念着你的好,你倒是人模狗样地当了几年好姑爷,转禽兽是吧。”“他先开始,我有什么办法,而且,时间本不重合,你别瞎联想。再说了,你也别乐,大哥莫笑二哥。”好,好。我在心里暗自琢磨。好一个大哥莫笑二哥。
“别哭,别哭。”我在呢喃中坠梦境,我不知我在梦里去了什么地方,又抱着什么人,因为什么放声大哭。
削了两个土豆去,盖上锅盖咕嘟着。柳厚坐在客厅里坐着,看着我开门之前播放央视的非洲角大迁徙纪录片,我也惦记着刚才角成功过河了没,洗了手赶紧往回走,结果被韩退之堵在门。“不是,你大过年就给我们吃这个。”他看着像是站了长时间,现在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有些往外冒的锅。我:“你们不来我自己也吃这个。”“真可怜。”他脸上带着戏谑的表看着我,被我一个白翻回去。大哥莫笑二哥。我想。
“行。”我承认我没话说了,只能苦笑,“这事儿我说是越界了,你自己掂量就好,我自己还没好我自己呢。”“要我说吧,想啥就啥吧。”韩退之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手摩着指甲的弧度,“你仔细想想,时间其实过得快的吓人,几年一眨就用来没用的事,我在结婚,你在治病,都源于错误的选择。”他张了张嘴,看了我一,终究没能把话继续去。人都有各自的无法言说之轻。回再看,锅又冒了,一切都变成了混混沌沌的浆糊,不分你我地纠缠在一起,只需要囫囵地接受肚。
我不想接着往聊,岔开了话题:“手里带学生得项目还好啊?”“好的,就是累,唉,有指甲刀吗,我修修刺。”我把腰带挂着的指甲刀的那串钥匙递给韩退之,他拿过去,接着垃圾桶鼓捣手指,“还是那句话,钱不够什么都费劲。”“那小孩,和你一样这个?”“不是,随他,学文,将来老师还是研究都好。”“嗯,确实。”我接过他递还的指甲刀,“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是文法院的,去人文馆上课,就在机械馆边上。”我盯着韩退之,他低着,不说话,我就接着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