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思及此,还是留恋地望了帝释天,想把这人的好与面容铭在脑海与心中。
“你......”
“外战事已熄,原先山脚镇民并未死于战火,被我以仙术转移走了,幼孩归家认母,朝廷已稳,民生安乐,你亦不用在为战火奔波。”
一日夜里,阿修罗惊醒,被自己的荒诞梦愕住,他看向一旁枕在睡颜恬静、貌颜清丽的帝释天,与梦中被他撕扯脱去衣,力在同样榻之上,任他索求、任他尽,沉沦于肮脏念的仙人,简直云泥之别。
帝释天却笑了,又靠近几步,“阿修罗,你知吗?读心一术于我而言,世间勿有第二人能匹。”
“得仙人之赏识与援救,是乃鄙人戎一生之大幸。”
二人就这般言谈论世事,卯申息,开耕种地,在晚间研究烹烤蒸煮与灶艺,但四月过去,帝释天竟没有丝毫长,仙人虽已辟谷,亦有腹之,阿修罗便一直将猎来的野味烹好送于帝释天,他吃的津津有味,却不见丰腴,还是如初见般那样纤瘦,白玉无暇。
“啪”他意识回笼后步屋外,在雪风檐扇了自己一巴掌,他不该留恋的,他总有一天是要离去的,他望向屋外山林,一切都像他初来时那样,覆着厚雪,只不过,屋旁堆了柴火、砌了灶台、支了秋千、耕了小田,不同却也相同,他报了恩,还了人,有些东西也该摒弃,毕竟帝释天说过,“不喜外人打扰”,他在风雪中立着,素来不畏寒冷、血浴沙场的一世将侯,却觉着今晚的风,十分的彻骨、百倍的寒心。
却忽觉异动,皱眉,立破门而。
“我不敢贪恋,帝释天,隐居于此确实安逸舒心,是我一生不曾会、不曾得到、不曾经历的欣,尤其是和你在一起......”阿修罗的墨长辫被无来由的风倏地刮起,影姿与帝释天忆中那晚自山崖眺望将军即使负重伤却依旧毅姿重合。
“那为何要走?”
阿修罗在昏暗呼几浊,终是控制住,替睡相不曾好过的帝释天掖好被褥、整好枕席,糙覆茧的手指还是带着些未平息的念与贪念,刮过白面颊,还是那般凉,他们二人并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同居同已有三月之久,原先都是他席于屋另一角,后被帝释天发现他旧伤易被伤寒牵动,拉扯间还是睡在了同一温榻之上,却落得同床异梦;阿修罗也不是第一次受帝释天之不正常的凉意,帝释天在他某日问起时全盘托,“自羽化登仙后,已成圣,不畏寒,亦不畏,故而温常年凉如冰。”
“你可曾记得那日同我说过的话?是要等我学会生技,你才能回去,恩才算报完。”
“无由,时事已至此。”
帝释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原先被阿修罗撕破充作绷带的衣已好如初,静静地摆在床,一丝针脚与脏污都查不到,他细细观摩了番似乎很兴,叠放整齐,他将它重新放回了衣柜中。
他知他顾虑的是什么,又是全盘托。
阿修罗见帝释天睡得香甜,挪动靠近时鼻息还能攥掘那份莲香,他第一次没忍住、克制住,在帝释天额上落淡淡一吻。
“为何不告而别?”帝释天穿过虎群,抬问他。
“所以,留来吧,阿修罗,陪着我。”
记,“若要彻底祛除,得花功夫与法力。”
“我该走了。”
这本不该属于我的时间,我本该是应在那晚陨的,既已伤痛皆愈,又为阻妄念再生,那便回去履行原有之务。
虎群慢慢退,阿修罗俯抱住了帝释天,唇及那两片翕动薄唇的时候,两人皆是一惊,帝释天被抱紧不能挣脱,被大男人打横抱起,去往梅林。
山腰,整束戎装、尾扎起的阿修罗被十数只白虎团团围住,他持着剑,警惕着不敢妄动,只是听着群虎低哑嘶吼,他认得为首的那只,是那日于窗轩初见,瞳仁与帝释天一般碧绿清澈的虎兽,也是那天帝释天于白雪梅影中嬉闹安抚的。
他们互相打断了彼此的话语。
“有远志,武技又独步天,却也衷义胆,不弃伤患幼孤,舍险换取他人一线生机,毅寒骨之却有一颗赤诚丹心,我只是于山上观着,于心不忍,便救了。”帝释天得很自然,却让认真倾听的阿修罗深一气,又一屏息间,才听得阿修罗,
“你救我已是大恩一件,疤痕伤疤我并不在意,你无需再废力,此事错在我,改日一并补偿。”阿修罗还是将绷带缠起叠放在那榻上,“我还不知,你为何救我于微末,我本该是将死之人。”
我本不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