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景死死瞪着卸伪装的异族少年，只觉怒火中烧，痛裂。

        “或许是今年天气湿冷，这两日又了大雪，旧伤又开始疼，夜里压睡不着觉。”他毫不避讳自己的残缺，引絮娘抚摸见不得人的位，“娘给我多几，再陪我多泡会儿。”

        徐元景迫于压力，不好再说些折辱他的难听话。

        她和他紧紧依偎在一起，听他低低交待了几句，虽然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于牢固的信任，还是一一答应来。

        “臣这几年屡受万岁爷关照，心中不胜激，如今又蒙特赦，铭五，无以为报。”贺兰缙云跪在大殿之中叩，却不像以往卑躬屈膝，腰杆了不少，声音也洪亮许多，“臣另有一个不之请，求万岁爷开恩。”

        他绷紧唇角，耐着：“你说吧。”

        贺兰缙云跪直躯，撕懦弱的表象，双目迸鹰隼一样的光芒：“我以西夏太的份保证，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不仅不会侵犯大兴国土，还会在您有需要的时候，派兵驰援，共御敌。”

        他最后这句话，已经是赤的威胁。

        “好，我在哪里，娘就在哪里，我们永远也不分开。”蒋星渊克制地亲了亲絮娘的脸颊，替她洗净，又捉住她的手腕，往亵里面伸去。

        上元节未至，一队足有五六十人的西夏使臣忽然来到京兆，捧着西夏国王的手书，求见徐元景。

        他不能忍受贺兰缙云的僭越，更不能忍受心之人再一次远嫁西夏，气得双目赤红，浑颤抖：“絮娘是朕的女人，你不要以为亲近过她的，和她说过几句话，便能将她从朕边夺走！贺兰缙云，你哪来的胆，跟朕提这样过分的要求？”

        徐元景然大怒，拍案而起，喝：“放肆！”

        “说来也奇怪，自打属踏大兴国境，便察觉到有一势力在暗中为我们开。”领的使臣是他的旧，兴奋得手舞足蹈，“这一路过来，我们连个小贼都没碰到，实在是顺利得很。怎么，那些人不是殿派来的吗？”

        好消息传来，贺兰缙云既扬眉吐气，又疑惑使臣为何来得这般迅速。

        “臣求大兴皇帝将淑仪夫人嫁给我太妃，从此两国冰释前嫌，永结秦晋之好。”

        贺兰缙云换了个姿势，长一分，膝盖一屈，无赖地坐在地上，：“实不相瞒，我在这里住了八九年，坐井观天，没见过多少世面，冷不丁得了个仙一样的人儿，自然将一颗心牵在她一人上。您要是不肯放人，我就不回去了，等我父王带兵来接我的时候，让他亲自跟您说。”

        果不其然，徐元景阴着脸坐在龙椅上，沉默许久，朱笔一勾，同意了西夏的请求。

他的脸上立刻孩般天真快活的笑容。

        国王在信中说，西夏王后重病缠，不久于人世，希望徐元景允贺兰缙云回国侍疾，以尽孝。

        贺兰缙云摇了摇，中困惑，前往明德殿求见徐元景。

        使臣的话说得客气，可明人都知――

        大兴被辽国死死咬住，百业凋敝，满目疮痍，早就不是万国来朝的鼎盛时期，而西夏日渐盛，攻守易势，徐元景本不敢冒着腹背受敌的风险拒绝他们。

        絮娘胆战心惊地从陈旧的疤痕上过，脑海里浮现他自时的惨烈与决绝，忍着没有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