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神纪叹了气：“罢了，你先往里倒吧。”一枝花便割破静脉，将血倒了去。

        一枝花一愣，用不太灵光的脑想了想，欣然应允，忙问：“还有哪里？”

        西北天寒，冬季长得很，突厥人不会一次就放弃，粮不够了还会再来，他得趁现在得空挡让队好好修养，再抓紧把新的战术落实去，还有……

        丘神纪也无所谓，摆了摆手示意他随便。

        这种事一枝花从没想过，他的神透清澈的茫然。

        “所以呢？”一枝花抱坐在地上，脸气鼓鼓的，像是某种鼠类。

        丘神纪在屋中写着上表皇帝的奏疏，忽听梁上有异动，便撂笔：“要吃东西外面有的是，书记官都记完了，你随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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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令旗划，城门訇然而开，女将军背后双刀，向前，喊：“杀！”

        即便是那耸云的明堂，这里也看不见。

        他掏一个银瓶放到案上：“其一，我要你的血。”

        他了书案，把拟定好的战术同之前那张被一枝花脏的那张名单一并伸向烛火。

        陈拾远远看着逆着风雪奔腾而的骑兵，只觉得有话却说不来，还怪难受滴。

        一枝花凑上前想看个仔细，又听丘神纪慢悠悠：“还有一种可能，你若想知，便要先应我两件事。”

        他习惯地开始转移思绪，去想陈家村的邻里乡亲，想死去的娘，想远在洛阳的大理寺，音奇奇怪怪的阿里巴巴，沉默但是靠谱的孙豹，上有片黑云的崔倍，还有啥都知的王七，让他多学东西的白猫少卿。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先皇带了墓中，”丘神纪将纸递给一枝花，“你若有这份能耐，尽可以去找找看。”

        他望向东面，但是东边除了茫茫风雪，什么都没有。

        一枝花拿着纸条端详了片刻，咧嘴一笑，将这份单揣怀里：“这些家伙又不会跑，我先跟着将军吃几顿饱饭。”

        一枝花满不在乎，把自己的脖了来，掏匕首便要往。

        “若你所说，那东西随商队运中原，那么必然不会便宜，所以即使转也不会士族的手，圣人五十年如一日地寻都没个结果，那更大的可能就是那东西压不在现在的国库里。”

        红发的大秦人一跃而落在他的案上，鞋底粘的污雪脏了他的奏疏，他拎起丘神纪的领，恶狠狠地骂：“你个混！老去天郡王府找了个遍，本就没有！”

        “圣人查不着，又有足够能力去取得这东西，”丘神纪将脏了的奏疏放到一边，又新取了张纸，“如此范围便不大了，其中最有可能的，是现在还活着王爷，他们王府里有自己的库存置办，还有先皇的赏赐；其次便是前隋至今的豪门望族，我给你拟了个单，”他提起笔，笔走龙蛇一连写了一大串。

        带瓶满，丘神纪合上盖，拿起旁边的烛台，略微倾斜，让化成态的蜡滴到瓶封死才再开：“第二件，之后跟着我们吃东西也好，去这些地方找也好，若遍寻不着，你回了洛阳，必须先去找我。”

        突厥人被打退了，他们带着自己残余的兵灰溜溜地离开了嘉峪关，书记官已经记好了各种战绩，这些将会被统一呈到朝堂上，作为班师回朝后封赏的依据。

        朝廷……

        丘神纪忍不住一阵疼，将在外确实君命有所不受，但是朝堂的信息他也再难了解，如今也不知洛阳是个什么形势……

        丘神纪一把拍开他的手，面上浮起一丝讥笑：“明明是你心急不肯听完，怎么怨得了我？”

        一枝花恶狠狠地磨起牙：“那你倒是说呀！”

        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牲畜少见人迹更是罕见，也只有这到打仗的地方便他捡些吃。

        丘神纪拦住他：“我现在不用，是以防万一，”他指了指银瓶，“大概能存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