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错觉，沉香貌似听到了杨戬的一声叹息。

        沉香摇。

        “算不上良苦用心，只是……”杨戬言又止，随后温柔：“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杨戬板着脸，态度冷，“小酌怡便好，醉酒伤误事，你可明白？你这回遇到的但凡只是个法力等的妖怪，都可能丧命，还不涨涨教训吗？”

        沉香粲然一笑，阴霾一扫而空，仰起脸：“嗯，我知舅舅的良苦用心，我保证再没有回了！”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沉香在被窝里蜷缩起又舒展开，已有醒来的迹象，他翻来覆去地着睛，嘟囔几声后打了个哈欠，随后睁开了尚惺忪的睡，余光里陌生的环境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只看到了坐在床边，轻皱眉望着他笑，又略带严肃的杨戬，他微怔了片刻，心里咯噔一，尔后不动声地拉上被蒙住了脸，企图掩耳盗铃。

        杨戬见他这模样，到嘴边的训诫之语又咽回腹中，他目光柔和来，抚上沉香的脑袋，：“我们多年未见，舅舅也不想一见面就对你严加教导，只是你如今不在舅舅边，舅舅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危，三界之大，波谲云诡，恰如今日，舅舅怕你应付不过来，便会有命之忧。”

        沉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真君神殿，远在三十三重天之上，天地速相差几百倍，人间应该都过去大半年了，他先前与八太说好了要去净坛庙重聚，这算是约了，恐怕连爹娘都不知他行踪满世界找他呢，“舅舅，我离家都好几个月了吧……”

        杨戬看沉香油嘴的模样，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昔年初见时那个纯真无邪的少年郎，一时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气恼，沉香功成之路坎坷，吃过不少苦，经受过风雨侵蚀之后，变得稳重不少，如今却依旧是这脱的模样，看来这些年他在华山过得很好，只是他若与沉香说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不知他是否会愿意。

        “舅舅，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您了。”

        一听这话，沉香立来了劲，兴致冲冲：“降他不难，我是看那蛇妖意图不轨，然后反手将其扣住，再用缚妖索……”他见杨戬的脸越来越难看，不敢再嬉笑脸，当即止住话匣，正襟危坐：“是我酒喝多了失去法力，敌不过他，诓了他几句才把他将住的。”

        “饿了吧？你稍后用些饭，舅舅朝后送你回华山，还是说你要在这里住些时日……”杨戬笑看着沉香说，言语中有试探之意。

        “乖，听话。”杨戬轻轻拍了拍沉香的手，温声：“你一个人舅舅不放心，正好舅舅也有事要与你爹娘商谈。”

        他的态度并不，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却让人无从拒绝。是了，杨戬纵横三界多年，位

        杨戬一记凉飕飕的话语传耳朵，沉香这才不得不面对现实，认命地扯被褥，“腾！”一从床上坐起，扬起一个讨好卖乖的笑容，：“舅舅，多年不见，您老可好啊？我前段时间还想着来天上拜访您呢，正巧就偶遇了，咱爷俩真是有缘啊。”

        “偶遇的时机也不错。”杨戬语气稍显严厉，中的温被掩去，取而代之的是压迫人心的威严，“你同舅舅说说，你是如何降住那蛇妖的。”

        沉香这才放心来，想着八太他们等不到他应该会去华山寻人，爹娘会告诉他们事原委，也不用苦苦等候了。

姚公麟忙应声退。

        沉香能清楚地受到杨戬压去的怒火，他不是没见过杨戬生气，换以前这都是家常便饭，但他那时自持有理便不曾畏惧，可自从一家团聚之后，他对杨戬的敬畏之心便更加深重，平时父亲发火要动手，他撒讨巧就能躲过一劫，可杨戬却并非如此，他比他父亲要严厉地多，虽说杨戬心疼他，素来甚少说重话，但该有的教导一样不会少，要是听话倒还罢了，倘若不听，他自有千百种磨人的花样加以惩戒。不知为何，他如今在杨戬面前不是很敢科打诨，大多况都是乖乖认错，这次也不例外。沉香知自己不该贪杯，挨了教训也没有脾气，而是垂着脑袋，：“我知错了……”

        沉香这话是怕耽误杨戬的公事，传杨戬耳朵里却有别的意味。杨戬的表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中的笑意不减，仍旧温柔似地看着沉香，他不曾言语，沉香却觉得有一无形的威压使自己不过气，杨戬的目光让他莫名心底发怵，嗫嚅着嘴唇才要说话，就听杨戬先他一步开了。

        “醒了？”

        坏了，噩梦了，真是醉糊涂了，什么离谱的梦都敢。沉香如是想到。

        杨戬明白他心中所想，耐心解释：“舅舅早已派人去华山传信，你爹娘知你在舅舅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