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的血都凉透了,他看见了――对岸的约瑟夫在看着他们,约瑟夫穿着一黑制服,在另一个世界看着萨贝达。明明只是翘了班,他却产生一种比翘班被发现的更大的恐惧。
那双蓝的睛……仿佛无所不在。是,是天,在叶上栖息的蝴蝶花纹上,在面前珠宝店摆放的项链里,是窗上的珠,贪婪地、把面前的一切景象都抹在底。
“亲的、你愿意接纳我的一切吗?哪怕我、不再是‘我’?”杰克两片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约瑟夫两只蓝的睛一动不动。萨贝达的唇齿都在打颤,他不知他说了什么,也许是拒绝,也许是答应,又也许是无意识里的一句话,总之杰克笑了,之前的泪像蒸发了一般,“你真是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他说,杰克摩挲着左手,目光落在两朵鲜红的玫瑰上,“不应该准备三朵吗?你、‘我’还有他。”
杰克满意地看着萨贝达骤然紧缩的瞳孔,左手压他的脊骨、仿佛在安抚地、抚摸他的背。那两朵玫瑰落在地上。
“真不小心,都脏了。”杰克叹息,把它们捡起,“这似乎也带不回去了,”他说,他了上面的灰尘,“我把它们别在手杖上吧。呵呵,你发抖时的样真可。”
萨贝达的脸紧贴在杰克的臂弯上,他们的颤抖起来,杰克哈哈大笑,萨贝达惊恐地看着对岸。多么好的画面,杰克想把它画来。三个人,多么稽和谐的一幕啊,如果杰克还看见对面的约瑟夫的话,那就是四个人了。
他魂不守舍地往家里的地方去。不知不觉杰克竟把他带到很远的地方,他觉这条路怎么走都走不完,有人把这条路延伸到了很长、很长。
“你我吗?”那个声音突然现在他后。一双手横过他的腰侧,扣在他小腹前,明明夕阳是的,但约瑟夫好冷,连制服都那么冷,那团冰冰凉凉的白发积在萨贝达的脖颈旁,像要缠上去。
“不……”萨贝达说。那白的手缠紧了,像刻意要把他的脏挤来,约瑟夫紧靠着他的后背,像是要在上面扎,“那你谁呢?地上沾满灰尘的玫瑰吗?还是长长的河?还是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神分裂症患者?你要让他把你的扯来一个大大的、幼稚的蝴蝶结缠在你上吗?啊,蝴蝶结,说到蝴蝶结,你怎么不蝴蝶结门?员工即使外办事的时候也该防止发丝落在地板吧?那个黑的蝴蝶结,是我特意给你的。如果你稍稍细心一,你会发现,黑翻过来是黄呢。你黑的制服,从里翻过来后、也是属于我的吧?”
他并不属于谁,至少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他本以为约瑟夫的发像洗洁搓来的泡泡,有一柠檬香味。奇意料的是,是一淡淡的茉莉香。那朵蓝郁金香并没有枯萎于洗碗池旁,它找到了属于自己花海,萨贝达是它想要深扎其中的花田。
他想起刚职时的相遇。约瑟夫正了正单边镜,“你没有别的照片吗?”他问。
“有。”萨贝达回答,他把另一张正面照放到约瑟夫手里,约瑟夫并没有把那张照片贴在档案本的员工栏上,而是前襟袋里。
他并不知别的员工是否需要上交两张照片,或许这只是于防丢失的备份需要。
一切始于一张照片。
“我喜相片。”在他们为数不多的和谐相谈的时间里,约瑟夫这么对他说,“相片的白边就像标本上的钉,把人框去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