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急速侧掠过,当即甩折扇,拦琴音余波,再度架好防御姿态之时,那琴音却停了。
谢采抬望去,顿时被前景象定在了原地。
佳人散发抱琴立于池边,未着片缕。窈窕玉,瑶琴半掩。
夕岚见来人是谢采,便停了攻击,将琴放至一旁,再从中随意捞起一件里衣披上,那衣间血还未被漂净,套在上往淅淅沥沥地淌着殷红的滴,沿着白的小肚落,弥散于池中。
这番动作,夕岚得极为大方,丝毫未有闺阁女的羞怯,也不在乎自己的为谢采窥去了多少。而后,她见谢采还是一副呆愣样,抬手撩开湿发,调侃:“怎么,难谢岛主还未见过女人不成?”
在鬼山岛多为寇多载,谢采当然见过女人。
海寇淫残暴、心急气燥,每每劫掠到貌女,总有几个耐不住的,也不讲究,直接将人倒,在众目睽睽之欺辱。谢采在此等环境待了十年,各种早就看尽了。
可夕岚是不同的……谢采视力极佳又过目不忘,方才动作之间,那婀娜躯一览无余,俱已印在了他的脑中。
绮如此,又残破如此……
谢采不禁忆起了年幼时家里曾收藏过的一只邢窑白瓷长颈瓶,型纤长,曲线圆,釉莹,似雪类银。可惜好不牢,仅仅一次无意磕撞,那瓶就留了许多细细密密的裂痕。
夕岚的躯亦是这般,玲珑的丰肌秀骨之上残疤遍布。谢采却不觉丑陋,反倒以为这累累伤痕恰如釉瓷开片,冰纹纵横交错,别有韵致。
他移步走至夕岚侧,将手中衣放至一旁。随后扯落夕岚上还在淌的里衣,解了自己的外衫将她裹在其中,替她将渍细细。
“腊月天寒冷,有伤在更要注意……”话还未说完,谢采发现她先前背对着自己的那一侧腰腹之上,赫然横了一半臂长的剑痕,深约半寸,尚在溢血。
那外衫上还残留着谢采的温,习惯了阴寒的猝然间被温笼罩,夕岚有些恍惚。她茫然地望向谢采,又顺着对方的目光朝自己腰腹看去,安:“肉伤而已,未伤筋骨,我正要合呢,你就闯来了。”言罢,指了指岸边血衣旁的一个荷包。
谢采面不愉,皱眉将荷包拾起。里面有瓶金疮药,几银针和一捆蚕丝。
“我来吧”,谢采取丝穿线,动作行云。
“你会女红!?”王夕岚的重又跑偏了。
“我又不再是谢家少爷了,日常技艺总归要会”,谢采瞥了她上的旧伤,带着讽意说:“应当不必你的手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