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两家都未曾料到,今日将会是他们最后的一场相聚……
半月之后,谢父手一亲信被盐寇买通,猝然反叛,构陷谢父收受贿赂,鱼肉百姓。王父知友人心定,断然不是此等罪人,便以命相保,力图为谢父洗清冤屈。
然而朝廷党派倾轧,上层争斗所看的从来不是来自底层的真相。天一怒,朱砂几笔,便勾抹去了王谢两家……
旦夕之间,家破人亡。
王夕岚为长歌门弟,虽家中遭难,仍可受宗门庇佑。谢采则再次谢绝了九龄公的援手,决定随家仆陈九暂且归乡,却在航船之上再遇变故,落鬼山岛为寇。
一晃十载,谢采不曾想到会再遇故人……
他神思稍定,望向前女的目光又复杂了几分,“你……如何寻到我的?”
王夕岚先是一滞,随后圆目弯起,大笑:“我可没寻你!初来东海,听闻此有一座赤红的石山,每每落日时分,石山在夕阳中会显一派狰狞怪异之像。我一时好奇便来看看,哪知会在那些海寇中听到你的名字。”
谢采在险中求存多年,本就多思,并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反而怀疑王夕岚会不会与那侠客岛有何联系,“那你为何来东海?”
“说来话长,谢岛主如今为主,我为客,不若好酒好菜招待一番,你我也好叙叙旧?”夕岚知他顾虑,也甚是理解,并不在意。
谢采颔首:“也好。”随即招来侍从,让他们去准备。
海寇们事很有效率,也已海产为主,不多时,酒菜皆以备好,被送了待客厅。
夕岚甚是豪,也不与谢采讲究虚礼,直接拍开酒封,对着小酒坛大饮了一。咂摸了一,随后:“先长话短说。当年变故后,我便在长歌继续习武。往日你或许也有察觉,我之心与他人不同,更擅杀伐之。十四岁武艺大成后直接了天轩。就是长歌门的暗,专行刺杀之事。”
谢采微微皱眉:“既是长歌门暗,你就这么直接说与我听?似乎不大妥当?”
“若不说清,稍后你必会再起猜疑。何必那么麻烦。”夕岚一边剥虾,一边回应。
确实如此……谢采理亏,让她继续。
夕岚拿虾就了酒,接着说:“之后也无甚稀奇事,就是年前受了些伤,险些丧命。九龄公怜我年轻又知我玩,便放我了天轩,来游历江湖。”
“上既然有伤,还如此饮酒?”谢采问。
“你这人好生无趣”,夕岚叹了气,用手帕了手,起一把开腰间束带,将衣襟扯开。
“作甚!?……”谢采被这看似孟浪的举动惊住,刚阻止,便见一可怖的暗红伤痕显现于玉白的躯上,由右锁骨向,横及左,再蜿蜒没腹还未完全敞开的布料之中。
夕岚将衣襟重新穿好,坐,“现在信了?”
“抱歉……”,那伤颇深,不似作伪,颜也确实像是半年左右的旧伤,谢采不得不信。
“无妨,拿命讨生活的日我也活过。”夕岚又抱起酒坛闷了一,忽而想起了什么:“对了,当年构陷谢伯父的那批贼人死了。”
谢采抬盯着夕岚的双眸:“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