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

        过了片刻，她听见他的回答。

        “……我去给你买退烧药。”

        事到如今，江启年只觉得愧疚和后悔。

        “就刚才……在楼喝的。”

        话音还没落完，就被她闷声打断。

        从她回中读书后，家里就几乎不再囤酒了。江启年只当她是犯了酒瘾，耍小心机蹭酒喝而已。

        她只是摇了摇，瓮声瓮气地说：“我没事，我想早睡觉……”

        “兄妹俩睡一间房……确实还是不太好。”

        “喝酒？你什么时候喝的酒，我怎么不知？”

        “成年人了……说的话要自己负责。”

        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她这回的声音显然了很多，从中能听一丝焦急不安。

        “行吧，人没事就好。”

        “我的那杯是鸡尾酒……只是看起来很像冰茶而已。”江示舟的声音越来越低，“你，你那杯是正常的柠檬茶。”

        正在他要踏房门的那一刻，他听见后有闷重而急促的踩地声。一晃的工夫，他的后背就紧贴上了另一柔的躯，腰间则多了一双细瘦的手臂。

        “我真的不是发烧……”她急得改抓他的手，摇得像拨浪鼓，“我，我……只是喝酒上脸了。”

        江启年从她上摸了房卡，又拖着她了电梯，穿过迂回的走廊回到房间。门以后，他没急着关上门，而是先让她在床上躺好，给她盖好被，又弯腰，用自己的额去试她额的温度。直起时，现在他脸上的是一副焦烂额。

        在家和学校的时候，江示舟虽然也偶有冒，但几乎不发烧。谁料第一次带她市，就屡状况。是路程太累吗，还是土不服，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这间房给你单独睡，我自己现在再去开间房……早休息吧，晚安。”

        他抬起手，将门重重关上。门板隔绝了房间外的世界，只剩房间的两人。然后他转，不容分说地将江示舟搂怀里。

        江启年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那不是茶吗，怎么会上脸？我和你喝的也是一样的啊。”

        宛如念咒语一般，她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直到听见他又叹了一声。

        ――喝了酒再吃退烧药，那她的小命就真要在今天玩完了。

        景区附近又没有药店或诊所，大半夜带着她去看急诊似乎也不太好。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抓紧时间开车去最近的药店。

        江启年这才将信将疑地从袋摸小票，看了两，也没追究去。

        “发生了什么事的话……后果自负哦。”

        他习惯地伸手抚摸她的额，指尖刚碰到，又像电般缩了回去。

        “……你别走。”她的脸深深埋在他的脊背上，声音很弱，环抱他的力度却只增不减。

        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之后，他像是终于了艰难的决定。去浴室里拿了巾，用冷打湿后敷在她上，他便拿起床柜上的车钥匙，转就要往外走，衣角却被她拉住。

        江示舟一个激灵，攥着他衣角的手变得愈发用力。她尽有些困倦，意识却还是基本清晰的。

        他又叹气，他也数不清这是今晚第几次叹气了。

        “你又要去哪？”

        他叹气：“额那么，还在这儿逞能呢。”

        “你脸怎么这么……是不是真的生病了？现在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江示舟不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一边摇着，像是在无声地反驳他。

        “……我你。”

        她的声音没什么力气，拖得有些长。

        “我，我没发烧……你别去。”

        “那你先别那么快洗澡，至少过半个钟再去吧，或者只把衣服换了直接睡也好。”

        他边叮嘱着，边在房间里收拾起了东西。江示舟就躺在床上，巴巴地望着他的动作，最后见他拎着一袋东西，再次往门外走去。

        江启年在门停住，这时他本来理应回，但是他没有。

看她。只瞥了一，他原本的一丝胆怯和欣喜，立刻转变为了惊慌和担忧，二话不说便住她的额，手心传来的令他心里一惊。江示舟则无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只因微凉的让她觉得舒服。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不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