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年母亲也不会相信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人会对自己那般毒手,直到亲看着那双狠戾的手扼上她的咙。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对江示舟说:我你,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想平安顺遂地与你一起生活去。你可以无条件相信和依赖我,我会保护你一辈。
够温柔耐心,最终都可以顺利地安抚过去。事实也向他证明这似乎是成立的,就算没有继续吃药和心理治疗,江示舟那些严重的症状也很久没有再现过。后来她回到学校读书,更是有了新的朋友和好,学习和人际交往都很顺利,与其他普通人几乎毫无差别。
以前支撑着她实现一次次跨跃的,到底是什么?
这次她猜忌与恐惧的对象不再是别人,而是变成了他。
酒店的房间外都有监控,大堂更是二十四小时都有工作人员值班。现在时间也不是太晚,在公共区域活动的人还多。
想到这里,江启年不由攥紧了拳。
可这时候,他只能觉到,语言竟是如此苍白无力。毕竟,构成她和他之间最本、最深远、且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的,正是“你”与“我”这两个人称代词。
信任他,或者不信任他――江示舟发现,这其实是一已经过千百遍的选择题。
换作很早以前,或者平时的话,江启年肯定会克制不住地要跟她争辩,或者嘲讽她有病,成天疑神疑鬼,无事生非。可现在的他却只觉如鲠在,一句话都说不来。
“你赶紧换衣服吧,我先去找位置,门别忘了把房卡带上。”
“……好。”
有如一只悬于半空的蜘蛛,从一个固定的上向坠到目的地的时候,她的前只有一片虚空,不如何伸展挣扎,也无法找到落脚。那将来临的是什么?未来将带来什么?她不知,她什么预也没有。可她必须作选择,且选项非此即彼,没有任何退路。
他们再怎么亲密无间,血缘再怎么紧密,也终究是两个独立的个。而选择信任他人的话语,本来就总是要付代价的。
门再次被关上,她紧握成拳的右手终于无力地松开,又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就在江启年以为她的创伤已经彻底疗愈,生活要重新步上正轨的时候,却现了他从未料想过的、且几乎无解的一种况:
说罢,他便越过江示舟,在迈去之前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她真的是害怕被谋害,那么换个人多一的场合,多少也能让她有安全吧。退一万步来说,再穷凶极恶的人,一般也不敢在人来人往、安保完善的地方行凶,除非是铁了心想监狱。她就算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也可以很及时地呼救。
“那我走了,等会儿在楼等你。”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叹了气,又重新拎起外卖袋走向门,并以装作轻松的语气说:
而他想对江示舟说的那些话,或许在二十多年前,母亲也曾听那个人这么说过。
但与任何课本试卷上的题目不同,这题是她本无法用理智、逻辑或经验去作判断的。选择的结果也绝不是简单的加减分数,而是一次次悬崖之上的跃,可能将到达彼岸,也可能是粉碎骨。
有的人付了金钱,有的人付了劳动,有的人付了,有的人付了自由,还有人付了生命。
也正如江启年所料,听闻这话,江示舟的表明显缓和了许多。
“……要不去楼大堂吃吧,这里的桌有小,别待会不小心把床脏了。大堂窗外的夜景好看,还能去吧些饮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