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去，只留天际线边缘微弱至极的一抹昏黄，昼时洁白如絮的浮云被夜晚浸染成黛紫。不远的教学楼里已经亮起了灯，雪白的灯光从一间间教室的窗里漫溢来，连成一整片，在夜中显得格外刺。

        所以后来江示舟告诉陆显川，她接来可能不会再回学校。陆显川问她打算考哪个中，她思索了一番后，回答的是S城四中。

        就算再怎么烂去，再怎么丧失方向和斗志，只有江启年――她不暗恋的对象，她的哥哥，她绝对不能输给他。连哥哥的学校都考不上的话，她就是辜负了妈妈的偏，她更无法忍受，自己会被从小落后于她的哥哥瞧不起。想必，看着从小骑在自己上的妹妹一步步跌落到泥潭里，江启年一定会怜悯而幸灾乐祸的表吧。

        这个问题她倒不怎么需要犹豫。

        说的是“别的学校”，不是“别的中”。那么S大，当然也在“别的学校”范围。

        “你们怎么在一起的？是他先表白还是你先表白？”

        “靠，竟然是双箭，那你之前怎么还那副要死要活的样。”

        “……不知，可能算是吧。”她嘟哝着说。

        这也是校方要赶在初三前夕，通知江启年领她回家的原因――孤僻骄傲的尖生在惨遭丧母后患上心理疾病，再加上紧张的初三冲刺，这三重的危险因素令他们不得不考虑：江示舟真的有可能会不堪压力和打击，而在学校里楼自杀。

        在江示舟语焉不详的误导，陆显川已然先为主地认为，对方是某位正就读于其他中的初中校友了。

        “嗯。”她又顺着玩了个文字游戏。

        “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我们学霸都那么卑微。”他打趣，“当时你还声声说‘不可能’‘没希望’，真是不理解。”

        可她毕竟不是神。经过了小半个学期的休学，再加上长期困扰她的心理问题，她的成绩很快一落千丈。尽此前有实的基础，还不至于到太难看的地步，可照她那时的成绩来看，想考市里最尖的那一批学校，就是痴人说梦。何况，她当时的神状态也支撑不起度的学习，要是再抱着原先的志愿不撒手，只会崩溃得更快罢了。

        “拜托，我又不会预知未来，我当时怎么知对方会表白？”江示舟表示无语，“而且我本来也没指望过对方有回应。”

        堂里的学生已经快走光了，已经有工作人员开始桌和拖地。陆显川见状，也顾不上餐盘里剩的那几块肉，端起餐盘就迈着大步赶到她后。

        “赶紧吃你的饭吧，上晚自习了，还在这儿八卦呢。”她端起餐盘，斜睨了他一，就往餐回收走。

        陆显川听见她的回答，眨了眨：“也就是说，在别的学校咯？”

        “他。”

        陆显川又一副吃惊的表：“所以他之前其实也一直喜你？”

        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人会因为她那句话，也义无反顾地来了S城四中。而在今天以前，她甚至都不知他的名字。

        陆显川觉得自己有像是安完哭惨的学霸后，发现对方比自己考得好N倍的小丑学渣。

市重中的范围。江示舟原来的成绩，S城四中其实并不是她的第一志愿，甚至都挤不前五的范围。

        于是，靠着这个朴素的信念，在中考那两天，江示舟准时了考场，全程持答完了题。并在一个月后，如愿以偿地收到了S城四中的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