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启年不由攥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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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叹了气，又重新拎起外卖袋走向门，并以装作轻松的语气说：

好，学习和人际交往都很顺利，与其他普通人几乎毫无差别。

        “那我走了，等会儿在楼等你。”

        最后一段是引用改写了克尔凯郭尔的《非此即彼》

        也正如江启年所料，听闻这话，江示舟的表明显缓和了许多。

        就在江启年以为她的创伤已经彻底疗愈，生活要重新步上正轨的时候，却现了他从未料想过的、且几乎无解的一种况：

        以前支撑着她实现一次次跨跃的，到底是什么？

        可这时候，他只能觉到，语言竟是如此苍白无力。毕竟，构成她和他之间最本、最深远、且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的，正是“你”与“我”这两个人称代词。

        有如一只悬于半空的蜘蛛，从一个固定的上向坠到目的地的时候，她的前只有一片虚空，不如何伸展挣扎，也无法找到落脚。那将来临的是什么？未来将带来什么？她不知，她什么预也没有。可她必须作选择，且选项非此即彼，没有任何退路。

        在这里谢我的朋友给我推荐了范德考克的《从未忘记》，让我对PTSD症状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就像当年母亲也不会相信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人会对自己那般毒手，直到亲看着那双狠戾的手扼上她的咙。

        信任他，或者不信任他――江示舟发现，这其实是一已经过千百遍的选择题。

        说罢，他便越过江示舟，在迈去之前又补充了一句。

        有幸验了一角夺笔的经历……这一段卡文卡得特别厉害。一开始在苦恼前面写的那些示舟的反应是否有些过于夸张，后续反反复复修改多次都没有捋顺，跑去知网看了一堆PTSD相关的论文也一筹莫展。

        换作很早以前，或者平时的话，江启年肯定会克制不住地要跟她争辩，或者嘲讽她有病，成天疑神疑鬼，无事生非。可现在的他却只觉如鲠在，一句话都说不来。

        “你赶紧换衣服吧，我先去找位置，门别忘了把房卡带上。”

        他们再怎么亲密无间，血缘再怎么紧密，也终究是两个独立的个。而选择信任他人的话语，本来就总是要付代价的。

        有的人付了金钱，有的人付了劳动，有的人付了，有的人付了自由，还有人付了生命。

        这次她猜忌与恐惧的对象不再是别人，而是变成了他。

        “……要不去楼大堂吃吧，这里的桌有小，别待会不小心把床脏了。大堂窗外的夜景好看，还能去吧些饮料喝。”

        但与任何课本试卷上的题目不同，这题是她本无法用理智、逻辑或经验去作判断的。选择的结果也绝不是简单的加减分数，而是一次次悬崖之上的跃，可能将到达彼岸，也可能是粉碎骨。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对江示舟说：我你，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想平安顺遂地与你一起生活去。你可以无条件相信和依赖我，我会保护你一辈。

        酒店的房间外都有监控，大堂更是二十四小时都有工作人员值班。现在时间也不是太晚，在公共区域活动的人还多。

        而他想对江示舟说的那些话，或许在二十多年前，母亲也曾听那个人这么说过。

        如果她真的是害怕被谋害，那么换个人多一的场合，多少也能让她有安全吧。退一万步来说，再穷凶极恶的人，一般也不敢在人来人往、安保完善的地方行凶，除非是铁了心想监狱。她就算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也可以很及时地呼救。

        门再次被关上，她紧握成拳的右手终于无力地松开，又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