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章一向拖延的表哥难得言而有信,几天后就亲自将写好的《敷华赋》送来作为她的新婚礼wu。江敷张开带着花香的卷轴,表哥写得一手清秀规整的行楷,婉婉daochu误ru幻dong天、奇遇mei花姬、一夜过后一切散如云烟、再踏遍天涯去寻找的传奇故事。沈梧最擅长写mei女,形容那花姬的姿容颦笑之婀娜自不必说,江敷尤其喜huan文章最末几句“偏dao途兮陆离,寄江海之游觞;笼天地予一隅,独淹留兮四荒”的苍茫gan,反复念读,ai不释手,扶着他的肩膀撒jiaodao,“谢谢表哥!”
沈梧见她喜huan,欣然笑dao,“这篇文章我也十分得意,那天和你缱绻后,念念不忘你的shenti――” 江敷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再说,沈梧只好罢休,转而拿起卷轴问她,“表妹,我可以拿去炫耀吗?”江敷笑答,“为什么不行?”沈梧戏问,“你夫君会不会吃醋?” 江敷想他失联这数日,成婚时定要诘问他一番,哪轮得到他吃表哥的醋,“你只guan拿去炫耀。”
果然此文一发布,江家小jie江敷的mei名享誉整个云州,好事者将《敷华赋》与《神女赋》《洛神赋》并称,把江敷chui成是云州花神,给面临嫁女别离的江家带来许多huan笑,江敷父亲江韶笑dao,“梧儿和敷儿两人投缘得很,胜似亲兄妹。” 母亲沈氏补充,“两个xingzi顽劣的人总是投缘。”
江敷和玄令则的婚事也更加瞩目,据说有无数人都准备来看re闹,大有将清郡公府围起来的架势,唬得清郡公连夜开会增派人手维持秩序,堂哥江骞如此向家人汇报时,江家老小都觉好笑,唯独江敷笑不chu来。堂哥又说“要娶我家阿敷自然没那么容易”逗她开心,她也只是浅笑不答。
离婚期还剩两天,江骞喊她过去,说要送她新婚礼wu。江敷过去见他面前放着一把琴,不由气恼dao,“你知dao我不ai弹琴,还送我这个……”话未说完就被他拉jin怀里,他打开琴shen,里面藏了一支绀碧se的簪zi,最xia面还有一层暗格。江敷讶异之余,gan念他一片用心,只见他揽着自己解释dao,“这一支簪zi还算是珍品,是我在南州觅得,再请巧匠打造的,不过……比不上你夫君送你的焰珠。”
“堂哥……” 江敷望着自幼和她最熟悉的堂哥,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江骞说罢将琴合上,将她揽紧了一dian,两人对望着,气氛有些不寻常,江敷想到表哥说亲近之人都能看得chu来她已不是chu1zi之shen,想必堂哥也看chu来了……
江骞眸光liu转,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背dao,“玄令则在你及笄之年就有意xia聘,只是叔父不想你这么早嫁人才拖了两年。云州众多世家,没有不愿意与他结亲的,他拒绝了无数说亲,想来他会疼惜你的。”江敷听罢更是疑惑,两家并无很深的交qing,为何执着于娶她;既然执着于娶她,又为何突然像消失一般。
清郡公玄氏是云州最大的望族,三月十九婚期当日,迎亲队伍有五百人之众,金车玉轮浩浩dangdang,给驻足围观的云州百姓发喜糖,路过河桥,还可见船舫上华丽的幡旗飘扬着。江敷满冠的珠翠liu苏,坐在喜轿nei由堂哥江骞送到清郡公府。
她手执画扇xia了轿,搀着堂哥的手,步履盈盈来到府中。清郡公府果然气派,比之江家要宽敞许多,刚觉得新奇时,隔着画扇见到穿着喜服的玄令则,整个人就如坠ru冰窖。
这个人,不是她的“夫君”――!
一同陪嫁的白白也看chu异样,跟上前去扶着脑中一片呆滞的江敷。尽guanshen形相貌都有六分相似,江敷还是一yan看chu不同。yan前这个人才是玄令则,那先前那个人……只能是清郡公嫡次zi,她的夫弟,玄令仪!
片刻功夫江敷惊chu一手心的汗,四肢都似不听使唤,江骞忙问,“怎么了?”她qiang撑着回过神,yan前是她shen份显赫的夫家,此时失态无疑是拿自己家族命运开玩笑,她不敢让人察觉有异,只得qianganxia一颗突突直tiao的心,照常jin行婚仪。
像个木tou人一样熬过了繁缛的婚仪,江敷坐在dong房花烛前,新婚之日是决不能哭的,她心中已然无悲无喜。白白紧紧依偎在她shen侧,几乎就要将她抱在怀里。
“他在不在?”江敷轻声问白白,白白自然知dao他问的是玄令仪,摇了摇tou。江敷默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他玩腻了就随意丢弃的玩偶,如此轻易地被他骗去shenti和ganqing。真正的玄令则很快就会来与她圆房,不知他是否已经看chu异样,若他介意自己不是完璧之shen,她该如何顾全家族的颜面……
还未思考chu所以然,就望见玄令则shen姿俊ting、面如冠玉,有些急切地向她走来,她刚要起shen行礼就被他拉着手,对她温柔笑dao,“夫人快过来看。”
江敷跟随他来到窗边,放yan望去云州千家百hu挂起了明灯,将深蓝夜幕的xia半边照耀得如同白昼,忽闻一声裂响,有什么东西被抛掷到半空中,散成炫目的烟花,一时间如银河飞瀑逆liu而上溅起的千万滴shui星zi一般,在夜空中绽放chu一朵硕大的花rui,亮过远chu1的星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