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怜留了一天的泪，已经没有可以从里挤来了。母亲第一次这么直白，他甚至不知该如何求得原谅。他试图去抓母亲的脚，但姬骞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柳斐生扶他起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僵：“您还是先回房间吧，”她这么说。“刚刚吩咐了只让您禁足。”

        或许还有一个选择是去医院找姬冕。但他后知后觉得开始要脸。他宁可在家里被母亲扇巴掌，也不想在医院里，在那么多员工的注视，承受母亲的怒火或直接的无视。人生第一次自己回家，一边哭一边认路，等摸到家门才发现家里没人――所有人都去医院了。他坐在栅栏前等到几乎半夜，迷迷糊糊之间看见母亲站在他面前。

        “还好我不是和大哥你一起生的。”姬冕选择忽略本事件唯一受害者：“你要是也喝粉我都不敢想象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

        “那大哥怎么不是笨？”姬冕自认为找到其中关窍：“这还是跟个人质有关吧。”

        他乖乖地了房间，乐观地估算自己禁足的天数。大约等姬冕院回家他就能解禁。没想到母亲不止要禁足，甚至不让他。第一天他耐心地等早饭，等午饭，一直等到傍晚都没有可以的东西，只有从猫门里投放的数瓶矿泉。他怀着饥饿睡，不到天亮就被自己的肚吵醒，然而依然没有饭吃。

        姬雷霆的解释科学许多：“小冕和小怜刚生的时候，我们妈妈的只够一个人的，所以小怜喝的是外企的一家合作粉。去年那家粉品牌暴雷，生产材料里掺了对人有害的东西去。很多孩喝粉喝成大娃娃，婴儿时期没得到足够的营养，有的甚至因此阴阳不良而死。”

        阮知棋没敢问姬怜算的还是仗势欺人的。真奇怪，姬怜在学校可以说是避着姬冕走，反而姬雷霆和姬冕更像一对关系正常的兄妹。她以为自己只在心里嘀咕，没想到姬冕和姬雷霆同时看向她。

        “你还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母亲这么说：“我以为再生个儿会像雷霆一样乖巧疼人，知什么该什么不该。早知你能这种事，当年我就会把你送走。”

        姬怜自从接了母亲的电话就魂不守舍，没发现陈怀瑾悄无声息地不见了，也没注意到钟季挨了他爹一个斗一瘸一拐地走远。母亲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手机，他不敢拨回去，也不敢去想姬冕。他一直等到放学，等到最后一批学生有说有笑地从窗外经过，班的校医开始赶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独自回家。

        姬雷霆：“我喝的也是粉，当时妈妈不想喂，没有。”

        他就这样再度昏迷。

        “小冕，我生的时候这家还不是黑心企业。”

        他疑心她们遗忘了自己，于是大声敲门，尖声哭泣，把脸凑到打开的猫门前，不断重复着歉的话语。唯一被引而来的只有那只贵无比的萨凡纳，用像是人类看动园里大猩猩一样的神观察他很久，然后甩着尾巴走了。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几乎睡不着觉，脸贴着地板妄想家里的哪位能背着母亲悄悄给他送一吃的。然而家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没有姬冕在的二楼就像没人来的监狱。唯一的囚犯向空无一人的地方祈求自己的生路，他甚至不确定有没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想起姬冕似乎很喜从隔到他的阳台里，于是哆嗦着站起来想寻找另外的路。没想到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早在他禁足之前就已经被锁住，他甚至没办法到楼。母亲似乎想把他活活饿死，他为这样的想法而颤抖。

        姬怜没能看见第三天的日。他是倒在门前昏厥的。房间里的微型摄像闪着微弱的光，等候着的家庭医生随着姬骞上楼用钥匙打开厚重的门，把地板上小小的挪到床上。细细的针苍白的手背，姬怜在疼痛和眩晕中短暂醒来，恍惚间看见大哥的脸。他神复杂地站在他的床前，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再抬一次。他在失去意识前想念起姬冕，希望她快回家，让一切回到她事前的日。到时候打他，骂他，羞辱他是她的狗，骑在他的上把他压着睡觉，怎样都可以。

        “因为我看着朱姨泡的粉。”姬雷霆面无表：“去年新闻爆来以后你没发现朱姨看小怜的神慈祥许多吗？”

        “可能是基因带来的变异。”姬冕说：“妈咪可能只有生一个聪明女孩和一个聪明男孩的能力，结果突然多了一个男孩，没有智商分给他了。娘胎里落的病，这辈只能当个笨了。”

        姬冕：“我怎么不知这件事？”

合排名第一的那所，即使自己的孩可能会在另外两所有更好的验或更适合自己的老师。所以排名第一的幼稚园学生，基本会打包升学到排名第一的小学。后果不就在这里摆着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在实验学校了，仗势欺人的，背上两就以为自己是凤凰的，都是一路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