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拿伞。”
“因为雨了。”他说。
但起名是一种被忽略的艺术,因为一个符号永远无法承载如此宽厚的灵魂。
“喂,您好!我是……,请问您……?是你啊,怎么是个陌生号码?”
“在死亡之前,生命的意义即是在未来寻找呼应。”
极乐鸟穷其一生追寻现世之外的,而顽石只想一块顽石。鸟说石是一块璞玉,石无言,抖落一青苔:温、沉重,是襁褓,也是墓碑。飞鸟说起宇宙之外的奥妙,一边说着一边给石系上绳。但是鸟带不走石,石也留不住鸟。他们能的只有把那麻绳绷紧――徒劳地绷紧。承认自己只会上一个人是艾尔海森过最浪漫的事。然而言语无能,没长脑的更是会滋生事端。艾尔海森只会拽紧前的绳。
执拗地将面前人的目光掰向自己,他不喜游移不定的东西,哪怕是那双绿睛也不行。
卡维低低地应了声,他的外侧胳膊受到艾尔海森掌心的温度。手掌之、手掌之外。五指并拢,因此抓住一枚行将逃逸的星球。星球上开满玫瑰,然而王不会遇见教会他的狐狸。……也许会吧,谁知呢。
“哪位贤者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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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拜托我,因为他们需要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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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咀嚼着一张纸,一张复印纸――这在教令院的办公室里随可见。他把不清晰的油墨一并吞去,它们在某个人的衣兜里躺了几个世纪。三年,还是四年?他们多久没有这样依偎着走过一条雨的街了?他们的不需要一场雨来粘合剂,神的倚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广阔。……是这样吗?平静无波的三年或是四年,和三十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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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他说。
“我比他们更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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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忘记和你说了!我今天会稍微晚一,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卡维隐隐约约地笑起来。
他们走在第二十三号大街上,肩并着肩,共用一把伞。他们也许曾经走过这条路,也许没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脚底的月亮――路灯磨洋工似的闪烁着,看不清路的鞋踩碎了镜,月亮的碎片溅到脚上。天上也有一条二十三号街,也会有四十六号、五十三号。艾尔海森看向被打湿的长,想起十六岁时经过的橱窗。他再也不会见到那套西装,如同他不会闯沉积旧货的仓库――时尚是一场接一场的轮回和革命。那是第几条街来着?他早已经记不清。须弥在三十年时间里拓展得太快了,他们修建路的速度远远超过想名字的设计师。
“小心坑。”他说。
艾尔海森略微思索了一会儿。
我想要拒绝什么呢?雨会倒着,然后天上的星星落来。你在犹豫什么呢?
“我在外面――”
“手机关机了。”
所以他在信的开写:我着的。
“等等,先别挂――好的,这分我明天给你――你接着说。什么外面?”
“外面怎么了?”
“在雨。”
“你转过来。”
“他们需要我……我因此而兴。”
卡维将轻轻靠在艾尔海森肩膀上,的伞倾斜着。连续不断的雨珠淋湿了艾尔海森的右肩,也淋湿了梧桐树、杜鹃花和窗外随风飘的。卡维无声地抓住艾尔海森的手。这是某种特殊的信号,于是雨声也被一并隔绝在伞外。卡维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在面前谈绪或许本就是一种谬误。他只是在那片怀里靠着,没来得及递的信沉淀在他心,仿佛母亲夜深时的呓语。
风刮跑一片月亮,艾尔海森迎合着卡维的动作低。他们在雨幕中纠缠成一簇模糊的光影,攒动着的是闪烁不停的街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