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颇有些忐忑地偷瞄着温雅的演算，心里努力地想理解公主在什么，而试图找到话题。然而任凭他们怎么看那稿纸，都瞧不那些“鬼画符”的组合是个什么意思。

        于是两人大清早来到凉亭里，就坐在石桌旁装模作样地看起来。仪音很快便看得直打呵欠，而宁章对于其他的诗也只读了两首，注意力便被这印刷版诗集间页上的图引去。如果不是早上门还带了心，他们怕是要直接在桌上趴睡着。

        甚至当温雅已经走到凉亭外不到一丈的地方，这俩人都没能发现，还是替温雅拎着盒的大太监提醒了一声“监国驾到”，凉亭里的两位小郎主才慌忙起拜见监国公主。

        仪音和宁章都偷偷偏过去看公主的稿纸，可是他们看了好一会，却看不那究竟是字还是画亦或者是符。然后又看她面前的书，满满的两页上竟只有大约十几行字，剩的东西似图非图，都像是鬼画符一般。

        温雅今日正好空闲，是想戏他们一的。又见这两个小东西是专程借着读书的名来勾引她，便罚他们跪在案前抄书。她让看上去更气的仪音先抄，叫眉温顺乖巧的宁章看着他，只要看到他

        而温雅也没有请他们去，只是在石桌旁的空位置坐，将新一期的《格院简报》摊开在桌上，又从袖袋里拿稿纸继续昨天晚上没完成的演算。

        她这才想起来还有两位小人在旁边，看看日也不早了，便对那两人直言：“你们两个来这是为争吧。可若在凉亭里亲未免太过孟浪，以后至少也找个室的地方。”

凉亭中读书，仪音和宁章也分别带了自认为颇有档次的书籍。

        仪音带的是一卷《长青经注》。这书看名便知是那位收复了望楠关的长青监国公主所著，容则是对于前朝留经典著作的批注。《长青经注》在本朝科举必考的书目范围中，因此仪音也是学过的，但他即便颇为努力地读了，仍然是一知半解。因此仪音便觉得这书深奥难懂，若是让公主瞧见他在读这个，就能显他的才学过人。

        不过稍微想想便知，选秀选的面首里肯定也有通经典的世家才。于是温雅将《长青经注》放，又去看旁边那位衣着素雅、眉温顺从的小人面前的书。

        然而轮到仪音和宁章就未必了。

        不过实际上温雅是想尝试一天环境的，但让这些书香门第小公们初次就接受如此过分的玩法，属实有些人所难了。因此她还是将这两个小东西带到了挽月池东面的摘星阁里。

        宁章则是带了一本《魏歌》。他是想着为后郎侍要既要贤良淑德又得安分守己，选一本诗集总不会错的。然而为了显一些超旁人的才，若是只读时行的诗词就有些庸俗了，因此他才选了《魏歌》这前朝整理的上古诗集。

        不看还好，《长青经注》里的字至少还都认得，而前的书页上却是连字都认不全了。温雅将那书拿起来，才发现是《魏歌》。那便不奇怪，上古时期的许多常见字现在都已不再使用。

        “殿谬赞了。”仪音和宁章纷纷行礼，不约而同地暗中都松了气。看来公主跟他们一样，也不看这些晦涩难懂的书籍。

        她随评价了一句：“陆云尉和严云尉原来喜好这些书，真是才学过人。”

        摘星阁是从前雨沐当太时念书的地方。康明帝在学业上对他颇为严厉，因此摘星阁也一直备着竹制的戒尺，只是雨沐从小天资聪颖，并没怎么挨过爹爹的打。

        温雅看这两名小公打扮得颇为靓丽，又是带着心和茶，像是来秋游的，十分赏心悦目。于是她便走过去，想瞧瞧在游时都要拿着看的书籍是什么容。

        等到温雅终于完成了演算，确认了这期《简报》上发表的火药新方理论上能在现有工厂条件实现制造，并且将规划程补全了，才将手稿收回袖袋里。

        仪音和宁章的企图被破，一时间都低了说不话来，而后面那句更是让两人羞得直想死：虽说他俩是来勾引公主的，但也不能就这样明说来——至少、至少不能说他们是要在这光天化日之……

        同仪音一样，宁章前一天晚上也是选一首长诗背了来，还准备了两三首预先创作好的古诗，虽然称不上有多妙，但起码也能展现些许风雅。

        监国公主从小学的是掌军而非理政，再加上温雅年少时一直在奥萨城研学格，格院里自然不会教四书五经。因此即使长青公主是她的亲太姥姥，这书她也是一页都看不去的。

        她先看了那名长相颇为俏、上簪着绒花的小人手里的书，乍一看过去好像每个字都认得，却又不知拼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拿过来看了封面，竟然是《长青经注》，顿时到发麻。

        当然，他也知若是暴了自己对书的容一知半解，便会巧成拙，所以还在前一天将书页中间的一篇通读过数遍，直到差不多能背来。而今天来遇见公主，则只要“恰好”把书翻到他准备过的那一页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