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rdi很好,人人都说她应该和他在一起。但她还不知什么叫喜。她想她大约是喜他的。然而当母亲问她的时候,她又答不来了。这不同于一方程,思考到最后总是会得一个确切的答案,喜的形式有千万种,她不知自己和Ferdi的算不算得上男女之间的引。
她沉默着,沉默的那段时间变得沉重起来,仿佛像法官锤一样,悬空在半空中,只等着一锤定音。
虽然当初在德国的时候两个人留了联系方式,但是两年过去,却几乎一次也没有交谈过,偶尔刷到instagram,都默契地避开不提。从凯南的instagram来看,那个夏天过去以后,他和那个喜画重线的女孩分手,不到半年后他的关注里又多了个棕短发的女孩,她有一对棕的大睛,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所有的阳光都盛在里面,像一对金的池塘。
Ferdi就是最好的。阿尔达,你喜不喜Ferdi?母亲把话题抛给她,由她来完成对两个人争吵的最终的判罚。
她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大再放大,Ferdi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是很结实的青年人,因为刚刚成年,还有一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在一种合影里睥睨着。
“鼻那里”,Ferdi指了指手机屏幕上大笑的男孩,隔着空气比划着,“弧度是一样的。”
你没发现你们长得有些像吗?Ferdi说。
他平时不太能听到她说起那段德国的漫长假期,对着叫凯南的男生看了一会儿,他评,的确是蛮帅。
阿尔达才十八岁,她哪里懂什么叫,而Ferdi已经二十四岁了,这对我的小阿尔达完全不公平。父亲说。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德国朋友吗?”阿尔达笑着问。“长发,金及肩的发到肩膀这么长吧,小时候踢球的时候被很多人误会是女孩,”她试图回忆起凯南,继续说:“他把发剪了,你看。”
她给那女孩过赞,第二天发现自己被女孩拉黑了。第三天,她接受了Ferdi的告白。
我不知。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们某个指纹会重合在一起。”她耸耸肩,对Ferdi的新发现毫不在意。
她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里只觉得迷茫。她真的不知。
一都不像啊,阿尔达着玻璃杯里的柠檬,轻声辩驳。即便成年,她还是喝不惯发苦又发酸的酒。或许只是土耳其长相,大家总是大差不差。
母亲对Ferdi非常满意,父亲却刚好相反。
你的要求总是太,你喜英喜富家弟,你不能总是指望着摘天上的月亮。Ferdi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孩。母亲反唇相讥。
我的女儿总是值得最好的。父亲对母亲的挖苦毫不在意。
咚――法官锤落在了棉花上,给一个相当模棱两可的答案,只待择日宣判。
什么嘛,又护着你爸爸。母亲咕哝着,起去收拾餐桌上的餐盘和脚杯。
爸爸当时为什么和妈妈结婚?她问坐在沙发上看足球比赛的父亲。原本以为会听到一段浪漫的故事,没想到父亲却说,那时候我们都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我没女朋友,你妈妈没男朋友,两个人在熟人
,换来同Ferdi去可以晚上十以后回家不被问的特权。她不知这样是好是坏,但总归轮不到自己来选择,选择一切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