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观南叹了气:“所以他为什么要给我一把枪?”
也许父亲的死没他想得那样简单。那些人自杀大多是为了保全家人,可父亲为什么还要留一把枪?父亲觉得他还会遇到什么需要用枪的场合吗?
她有些生疏地发动车:“平时都是司机开。对了,你父亲有个东西要我转交给你。”发动机像野兽般响起来,“在这里,自己看吧。”
枪很重,夏观南慢慢地将它从储箱中取来,举到前。他看着这把枪,良久。
上车,夏观南自己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车里的车载香是冷冷的柠檬味,车净的令人发指,或许是刚洗过,又或许是姜蕖有严重的洁癖。
也有无可奈何。
“可为什么你一定要去死?”他里泪涌上来。
“那行吧,我现在带你回去收拾行李。”姜蕖的声音里没有什么彩,冷冷凉凉的,“我估计你家里已经不成样了。”
像是求婚?
……更像求婚了。
“你不会被吓到了吧?”姜蕖开着车,语气中有些笑意,“现在它是你的了。会用吧?”
父亲叹了气,轻轻抱住浑颤抖的少年:“这是为了不让更多人痛苦。”
他是一个好父亲。夏观南发自心地他,敬他。他也知那是父亲的理想,他追求了一生的,可以为之献生命的理想。
见他沉默,姜蕖皱了皱她修得致的远山眉:“你不想跟着我吗?你父亲没有跟你商量过?”
红灯。她停了来,两人顺着惯轻轻往前倒,又回到靠背上。
她在查他,但查得又不深,轻轻地翻开表来看两,又匆匆合上了。确实,夏观南份证上的生日还有两个月。但他当年登记的生日不是他真实的生日,真实的日还要更晚些,还有半年呢。她如果有意查得深了,一定是会知的。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一把小型手枪静静躺在里面,有畅的曲线和冰冷的金属光泽,有令人胆寒的杀机,昭示着一种生杀夺与的权利。
说完她转就走,夏观南跟上去。
“希望你不会用到它。”她侧过来看着夏观南,妩媚深邃的双里有哀痛。
箱盖缓缓弹起来。
但夏观南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但这已经是我们能到的,最小的损失了。”姜蕖回答地很快,显然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你父亲不想让你知这些,别问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定要不死不休吗?
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地。她不应该知他的生日。
“为了保护你啊。”姜蕖说了像没说,也不看他,一直盯着路,“花了大功夫才搞到的。”
她语气平淡客气:“你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先跟着我生活,过两年再把你送国去。你愿意吗?”
夏观南想起那天父亲要立遗嘱。自己颤抖着问父亲:“为什么你一定要去死?”
她指指座位旁的储箱。夏观南疑惑地伸手,去将包着褐盖打开。
“因为这样我们的损失才最小。”
“装了十二发弹。你得随带着。”窗外的树影飞快地倒退,“黑市货,装了消音。我相信你不会拿它打鸟玩,对吧。”
车拐过一个弯。夏观南颤抖着伸手去拿那把枪。
几只大白鸽呼啦呼啦地飞起来,吵成一副闹的画。绿茵茵的青草地上,有野花和翩翩飞舞的蝴蝶,让夏观南生了一种荒诞的错觉。
她不想告诉他为什么,也不愿意和他解释那些复杂的利害关系和尔虞我诈。
倒是和景明,佳人如画,完满的很。
最后他声音颤抖着问姜蕖:“他为什么要自杀?”
“不不,”夏观南忙,“他和我说过。我愿意的。”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