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劝:“萧园花木深重,只怕走几步就要迷路,况且如今园中没什么人气儿,连蜡烛也不多,怪怕人的,小要游园,不如等天亮了,请姑爷或少爷作陪?”
又岔开话题,随意说些胭脂粉、时新衣料之类的琐碎话题。
“老爷夫人请大小听训,请小整了妆随我来。”
四寂然,玉踏上幽深小径,一路走,一路朝红药笑:“京城的院再好,只是在螺蛳壳里场,沈氏的园林,到底有婆婆婶婶一大堆,萧园名声在外,不趁此机会玩一玩,实在可惜。”
“外院亦不乏人伺候,夫人不必担心。前几日你睡得晚,这两日疏疏不在边,正可好好歇一歇。”
两人说笑几句,玉返回居便梳洗沐浴,看了半卷书,便觉无聊,一望窗外,月皎洁可玩,正踌躇着寻一盏灯笼,夜游萧园,却听见院中女声喁喁,片刻功夫,红药引了顾氏的侍女红萼来。
晚间,萧园开了主厅设宴。厅中并无歌舞,也无丝竹,更连熏香也未设,只是陈设时令鲜花,灯火明澈,尚有几分富贵气象。
玉只作不察,若无其事:“郎君也是寻常江南味,吃些鱼虾、河鲜,就是格外地好酒,最秋白与荷花,就好茶,就是好茶,这也不晓得随了谁。”
“家中素来重规矩,因在祖父丧中,父亲母亲与兄嫂都是分房而居,谨守礼仪,这几日,便要委屈郎君宿在外院。”
沈一星微微一笑,柔声:“我晓得萧氏家规森严,我怎么会令你难?”
就着灯烛月,玉将夫婿送到了二门,在廊站住了脚,满面歉然。
“从前就胆小,如今已嫁了人,还是胆小。”玉隔空朝她了,语带嗔怪,红药缩一缩脖,玉见了,不由失笑,“免了,大哥从来就忙,静山又是个活猴儿,哪里逮得住他。就知你姑爷你姑爷的,咱们不认路,你姑爷就认路了?”
玉嗔怪地横他一,沈一星伸手拨了拨她耳边一对小小绿玉坠儿,笑着与她分别,叫过小厮引路,玉则扶着陪嫁侍女红药的手,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森森树影之间。
吃不过一盏茶时间,郡主就自己乏了要回房歇息,萧奎夫妻挽留再三,小辈也起挽留,最后才由林氏与顾氏送郡主回房,余人等自然也没了心,待送别回来,小辈几人又向萧奎夫妻敬茶两次,一场家宴,不过半个时辰就草草结束。
是不晓得姑爷是什么味。”
萧奎与林氏三次茶为郡主祝寿,郡主两次推却,第三次方饮了,此后为萧奎长明山与妻顾氏茶,接着是未成婚的次静山,再为玉与夫婿沈一星,最后是妾侍茶,如是者数次,方才静静坐用饭。
郡主年届六十,细眉细,神庄重,不怒自威,待她座,小辈方才悄无声息坐了。
席散时亦有规矩,萧奎带着明山先行,静山独自一人随后,顾氏领着侍女陪送林氏,妾侍等从后门,玉与沈一星夫妻两人携手走主厅。
自回金陵以来,顾氏与林氏除了去庙宇香祈福,已久未与外人相见,因此听得十分神。
郡主姜氏自坐一桌,此外男女分席,妾侍再于偏厅设一桌,佳肴以淮扬苏杭风味为主,却也不乏京中菜缀。侍女退有度,一切井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