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我什么时候哭了？”

        这故事真说起来倒显得卫斯丞有几分痴，章浮正恨之骨看不清楚，阿碣自然也不好得太明。

        即便是在最深最深的草原，若非不得已，如今狼群已经很少会再闯人的生活范围，它们是聪明的动，知人类的武不是它们的利齿可以抗衡，但游葬礼司跟狼有着奇妙的渊源，他们把亡人尸骨放在车上肆意奔跑，停在哪里就葬在哪里，葬在哪里狼就现在哪里，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也是草原人死后对大地最后的馈赠。

        “他说得他的，你说你的，你他说什么？”

        “你不让我胡说，你想想你自己昨天都说了什么混账话？”

        其实卫斯丞的本意是让人把章浮正母带回来，至于他养父弟弟直接结果了就行，但坏就坏在先生这个人，当真是衣冠禽兽，自己在阴暗中活得久了，见不得别人和光同尘，一场杀就在他的怂恿悄然开始。

        其实杨添祥已经调查的足够清楚，阿碣什么都知，却偏要章浮正自己说，所以他到底想听什么？

        哪知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年纪不大主意却正，怀孕一个多月的时候，趁卫斯丞放松警惕打晕他偷偷跑了。她手很重，本来想要卫斯丞的狗命，卫斯丞吃了天大的亏，却始终对她又又恨，前前后后不知派了多少人去查他们母的落。

        “我没把你当成小玩意儿，玩儿一时乐一时就算了，你要真肯为我落几滴泪，今后就该想想，你这条命至少有一半是我的，你得惜命。”阿碣说这话时态度横，用手指狠狠戳章浮正肚，但那也不过是害怕章浮正不肯记着。铺垫了一大通，终于问到重：“所以，你跟卫斯丞到底怎么回事，还是不能跟我说说？”

        “嗯。”

        章浮正走过去，被阿碣拉着坐在床，阿碣枕着他的，问：“是刘丛？”

        “就算不吝师傅徒弟，我对你怎么样？”

        章浮正张了张嘴，怕他不答应，又怕他误会，半天答不个所以然。

        章浮正悻悻地：“杨添祥难没告诉你？”

        “枕太了，不舒服，你过来。”

        “我想也是，但你太年轻了，我舍不得你将来受一丁儿苦，万一我陪不了你那么久呢？”

        章浮正好一阵沉默，斟酌了半天措辞才开：“卫斯丞在血缘上是我父亲，但我不会认他，我最亲近的人都死在他手上，你说我该放过他吗？”这是正话反问，答案也就不言而喻。

        那时卫斯丞刚落，章浮正孤在德国，卫斯丞的大女儿卫挽瑛找到他，把这些事对尚且年少的章浮正和盘托。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倒不是因为怜章浮正，而是因为卫斯丞对正妻和一对儿女十分薄，大儿更是被他的残暴吓得心智受损，夫妻俩早几年就分居两地。卫挽瑛从小恨极了卫斯丞，误为卫斯丞只对章浮正这个私生格外优待，所以目的并不单纯，她提供给章浮正真正有用的信息很少，就连卫斯丞派来的几个凶徒都是章浮正后来废了不少功夫才调查清楚。

        “是，我年长你许多，也从来没像疼你这样疼过别人，不求你同样待我，但你一意孤行，万一行错一步，你有没有想过我？”见章浮正半天沉默不语，阿碣仰盯着他端详：“你昨天晚上哭过了？哭什么？”

        “师傅对我很好。”

        卫斯丞虽然是个坏种，但对章浮正亲妈却不能说差，她一个被拐到谷敢的贵州姑娘，如果没遇到卫斯丞只会更惨，卫斯丞迷恋她三月新笋一般鲜又带韧劲儿，一开始也是格外疼，本想当外室养着，等她生章浮正再接回本家。

        阿碣叹了气：“好，我知了，我不拦着你，但有些事你得给我句明白话――我对你怎么样？”

        没人敢去想章浮正居然能活来，但十四岁的他就是抱着养父的一对刀，骑着养父送他的那匹半岁大的小，满鲜血从冰天雪地万枯寂走了来。

        “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

偶尔会有起床气：“要不你再睡会儿，还早着呢。”

        妈妈本不必送命的，但看着养父受尽酷刑，便一扑在刀刃上，几个凶徒慌了神，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四十几只草原狼闻着血腥味儿围上来，慌乱中有人抱走了弟弟，他们也想带章浮正走，只是章浮正死活不肯，并且几只呲着尖牙泛绿光的狼一直在章浮正边打转，那些人只能丢他自顾自逃命。

        “其实我明白的。但我们中国人讲常，讲死后因果报应，别人那关或者好过，你过得了自己那关吗？”

        “好了。”章浮正赶紧堵阿碣的嘴：“你还听不听了？”

        “我又不在乎那些。”

        阿碣醒了半天神，又问：“你是非要完谷敢这个任务吗？”

        “你胡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