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不行？”

        少年仰起脸，他因窒息而脱力hua坐在地，止不住cuchuan，从他发红的yan眶里猝地gun落几滴泪珠：“为什么他们可以而我不行，只是因为年纪吗？”

        然而楚游已经见过太多男人哭泣的脸，再看程祈安哭时，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连兴奋也没有，yan泪还不如他那因挨了打而红zhong的脸颊看上去可怜。楚游只冰冷地俯视他：“你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他歇斯底里，“我不回去，jiejie，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她从程祈安瞪大的双yan里兀的看chu了他的心慌，他在慌张什么？楚游忍不住想，想ca去那些令她心烦的yan泪；她要chu国的事只有楚家人和徐璐知dao，除此之外没告诉过任何人，他是为什么事心慌？

        小孩zi总是需要花很多心思去哄，可楚游不是有耐心的人；她禁不住开始思考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捡这么只麻烦的小chongwu在shen边，现在的烦闷完全是自讨苦吃。

        手边的事还一团乱麻，她没心思chu1理其他，于是大步走上去，拎起程祈安的胳膊，半拖半拽地将人带jin了卧室。

        “哭完再chu来。”

        她xia达宣判。

        再醒来时楚游很平静，自从她的计划开始、并且在这之中加ru程祈安后，她就经常zuo梦，梦里都是那个十六七岁的满脸泪痕的男孩；他总是哭，明明能好好装作一副乖巧的样zi，却还是ai用这种方式撒jiao。

        shen侧没有躺着别人，昨晚向她示好的男孩最后还是被朋友们带走，同样是liu着泪，只因楚游很绝qing地拒绝了他。真正的理由是她不睡圈里人。这是个听上去可笑却很实用的原则，这些男孩女孩都是家族朋友的孩zi，时常相见，倘若睡过之后激化了他们青chun期的躁动，恐怕会难以收场。

        楚游捞过枕边的手机看时间，发现又有几通来自程祈安的未接来电，还有几条零零散散的微信消息，他锲而不舍地联系了她整整一夜――直到困意抵挡不住才沉沉合yan，楚游猜测是这样；她觉得自己不该太冷漠，何况是对她的上一个床伴。

        于是她把电话拨回去。

        此时意大利正是凌晨两dian，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起，那tou传来程祈安极力清醒但仍掩盖不住困倦的声音：“jiejie，我没睡。”

        “嗯，”楚游也带着懒懒的起床气，“是吗？”

        隔着听筒听楚游的声音，这让程祈安原本失落的心变得有些激动，此时他正缩在楚游的被zi里；她刚走两天，屋里还都是她的气味，程祈安关紧了窗zi，不让味dao跑chu去。

        “还是眯了一会儿……”他诚实dao。

        他其实有预想过很多种和楚游通电话的qing况，想过要质问她、要哭哭啼啼、要撒泼打gun，可真到听见她朦胧的困倦的嗓音后，又很没骨气地原谅了她的不辞而别，继续摇着尾巴讨好。

        程祈安可怜地说：“我怕漏接你的电话。”

        那我要是不打给你呢？岂不是要再等一整晚。楚游心中默念，却没说话，她现在没有逗nongchongwu的心思，还有一箩筐的麻烦等着她去办，即使是要安抚小狗，也不是现在。

        她想起六年前程祈安在她的卧室里哭了很久，撕心裂肺、肝chang寸断，她却直至天光大亮才大发慈悲将他放chu来，而此时大型犬已哭gan1yan泪只剩chou噎，被她囫囵打包saijin车zi后座，再丢垃圾一样丢在学校门kou。

        “现在接到了，”她和当年一样冷漠，“你睡吧。”

        说完她要挂电话，程祈安急急喊住她，扭nie地嘟哝，楚游没听清，耐心地等他酝酿。

        “……会有奖励吗？”

        他说，他会好好an照楚游的安排zuo，于是提前商讨尘埃落定之后的奖赏，以免楚游事后忘了他。

        楚游承诺：“你想要什么都行。”

        “可以预支吗？”

        电话那tou陷ru沉默，程祈安忐忑等待着，等楚游讯问或者拒绝，谁知她却忽然挂断电话，正当他惊慌时，微信视频的窗kou弹了jin来。

        程祈安当即大叫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手比脑zi快摁xia了接听键，屏幕上chu现楚游的后背……后背？她正在换衣服，褪xia睡衣，向他louchu光luo的背。

        程祈安立ma捂住yan睛：“我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