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塔?”一接起通信,沈然的声音就从终端传来,“这是私人频,你别紧张。”
喻宁对布兰温有种说不上来的厌恶,尽他礼貌,守信,也从不对她的真实份刨问底,作为一个交易对象来说,没有比他更合格的了。
这个玩笑冷极了,可是一想到沈然一会真的会被她害死,这个笑话就从冷笑话变成了地狱笑话。沈然送她的那支钢笔上有他的指纹,喻宁悄悄的送去化验,发现沈然确实是老皇帝落在外的亲生儿。
据二皇获得的报,沈然的母亲沈心婉是在陛游的时候地方官员骗来陪酒的一个学生,很可能是在和皇帝发生一夜之后碰巧有了沈然。
“合作愉快。”男人切段了通信,喻宁甚至从他的语气里听了些许笑意。她见过这个男人一面,这位奥拉夫联的三军总司令优雅,讲究,比起那些野蛮的联人,更像她认知中的帝国贵族。
“不用害怕。”喻宁没想到沈然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她知沈然对一向很好,那么多次死里逃生当然有他的功劳。不过她本以为沈然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直接的安的,她似乎又多了解了沈然一,虽然这已经并不重要了。
太可笑了,和那天他站在台上说自己是如何通过努力考上帝都学院一样可笑。
“我死了的话,我家里人能拿比你们多一倍的抚恤金呢,我会保护你们的。”
他其实不太会讲话,但是很努力地和喻宁说了好些话,什么信仰,什么奉献,什么为罗斯威而死,听得喻宁来了兴趣,她还一次见到真的相信这些,还努力地让另一个人也相信这些的人。
不过也不重要了,这会是她最后一次和布兰温交易,与虎谋毕竟是冒险之举,如今他们手中有了充足的筹码,二皇已经答应她以后都会好好听她的话,不会再像这样兵行险着。和联人交易的事一旦被八皇女的人知,二皇和整个喻家都会一败涂地。
“没有什么别的,只是想到你是第一次真的上战场。”沈然的经历和“薇塔”这个份很像,军校毕业后,他因为没有背景被分到最前线,大概从生开始烂好人多少攒了功德,好几次九死一生的险境他都捡回一条命。靠着资历和半条命换来的战功爬到了中将的位置。
喻宁当时吓得冷汗都要来了,差以为前的人看穿了自己的份和自己到他边并不纯粹的目的。
喻宁巴巴地回应说她是中将的僚机,她保护沈将军才是。
他非死不可了。
喻宁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她在努力扮演薇塔上校,这个从军校毕业以来就呆在军队里的,应该并不长于辞令的小人,收到中将的私人通信,她应该是局促,紧张,甚至有些受若惊的。
喻宁一开始没想着杀沈然的,她不觉得一个沈然能对二皇构成什么威胁,他们应该专心对付八皇女才对,但是二皇一向对她言听计从,偶尔提一个要求,她也很难违抗命令,只想取了样本DNA测试证明他不是皇帝的儿之后交差了事。
十五岁的时候帝都学院的录取通知自动发到喻宁的个人终端,她不明白沈然辛辛苦苦考上帝都学院和一群无论他成绩多好都不可能看得起他的人当同学有什么意义。
尽他朴实,缄默,不要说王室了,连说他是贵族都没有人相信。
沈然说,薇塔你看,我现在是和那个菲茨杰拉德一样的少将了。那支钢笔就是我授衔的时候约德尔上将送给我的。我们平民也不比那些贵族差的,只要肯为罗斯威贡献,早晚你也会和我一样站上这个位置的。
少将时上级奖励的钢笔送给了女孩,问她还记不记得毕业晚会上的那一束白梅花,自己一直激在心,对他来说那不止是一束花,苦于当时实在太过木讷,没有当场表达自己的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