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到底还未死心。

        方才大气也不敢的一帮人这才纷纷松了气，脚步凌乱地散开，各回各去了。混乱淫靡的场面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狼狈的纪舒钦还趴在原地。

        但既然还有最后一步未试……

        纪舒钦脸一白，连眸中最后一光亮也散了个净，浑都透一死气。他在原又静静待了许久，一动不动，若非前还有微弱的起伏，看起来几乎同死人无异。

        然而纪舒钦从方才萧程望明时间的那句话后便一直在神游。

        只一，只一，便让纪舒钦觉得，他什么苦痛都受得。

        “阿逸……”萧程望见状却不恼，只伸手将人揽得更紧，走几步，才又停，转过来，对着都紧张呆在原地的众人冷冷：“还不快。”

        “我一时气昏，竟未注意已是时过半。”萧程望叹声，将来人的手掌拢紧了，才：“你今日这般生分地喊我陛，可是生气了？”

        蜿蜒的血痕随着他的挪动生，一路延伸到了房门。

        纪舒钦攥紧了双手，全凭指甲刺肉带来的那痛意保持清醒。他稍稍转，还未撑稳，便重重咳了几声，中涌一腥甜。抬手拭时，才发觉自己手掌上几乎布满了大大小小成片的伤，抖得厉害，大约是当真到了弩之末。

        然而真正叫他落泪来的，还是及莲灯同时看见的，满脸泪痕跪在莲灯边上，正伸手来轻抚他脸颊的雍昭。

        纪舒钦看不清事，意识地便顺着光源去寻莲灯的踪迹，却在瞧见那光亮的瞬间怔在原地。

日几时才会去我的栖凤。”被柔声记挂着的人只轻笑着，玩笑似的开，话里只一嗔怪意味，便叫新帝面上显了懊恼之。

        他又念着那秘法中所写，还需他的一滴心血。虽说在他记忆当中，分明是该等到雍昭凝魂之后，再向莲灯之中滴心血。如今时已过，他却还未能见到雍昭，有没有可能，是他记错了秘法？

        时过半，可他还未能见到雍昭凝魂，是不是说明，巫神一族转生秘法是假？

        莲灯的位置……变了。不在柜中，而在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近得，仿佛一伸手便能及。

        长久以来一直支持者纪舒钦苟活度日的信念轰然崩塌，他一时几乎连撑着保持清醒都不到，前一黑便要昏死过去。却终究咬咬牙，又是不死心地向房门看去。

        纪舒钦甚至以为自己又落了臆想当中。可他那轻颤着的指尖向前伸去，竟当真摸到了莲灯上繁杂的纹路。灯油燃烧的炽温度顺着莲灯传来，得纪舒钦心一颤。

        那一空空，连方才那模糊的人影也消失得净。那些声响，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他的臆想。

        被哄着问着的人听了这话，却不作声，反而扭过去，有意避开萧程望的视线。

        他苦笑一，于是竭力伸手，将不远几乎被撕烂的几片破布勾到手边，潦草裹住伤痕累累的手掌，才又靠着双手一向前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