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落队的大雁,过程是你把它抱回来――我们要养着它吗?”
我有时候又会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灰土脸的黄江,反而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觉。人是一种很狡猾的动,交往的时候需要寻求一种权力上的“特权”,才能获得安心的觉。我见黄江的第一面,只不过是一种错觉,于是我的权力被悬置在空中,不上不,我和黄江的距离也是一样,不远不近。我也一支烟,叼嘴里,我的烟去寻他燃的那只,火光蔓延的瞬间,我看见我们近在咫尺,黄江眉低垂,不怒而威。
黄江上总是有种让我难以琢磨的气息,他一会儿像师长、一会儿像神父、一会儿又像社会底层蒙受苦难的民之一,可无论他像哪一个,就是不像我的远房表哥。我跟他之间永远找不到那一缕将我们勾连起来的血缘关系,因此我总有一种幻觉,好像我是从天上掉来的,掉在他边,这种觉让我没有安全,我总以为我也会像我的猝然到来一样,再猝然地离开。
我在零十几度的北风里仓皇地写他说的话:大雁、新闻、变化莫测,还有他怀里的大雁。我记得歪歪扭扭,我的字和大雁翅膀上的羽一起颤抖,他们都被北京的冬天温柔地着,北京温柔的抚过它们的,留我在风中狼藉。
我一直以为“远房亲戚”只是一个指代称谓,现在才知,原来是真的很远。
而黄江低轻轻吻了一那只被冻僵的大雁的,平静地跟我说:“其实本来是在这里蹲一个假药交易,但是他们提前转移了,没有办法,只捡到这只大雁。你看,新闻和生活一样,都是这么变化莫测。”
黄江摆着手,要我递给他一支烟。扮演这种角的黄江起烟来也喝以往不一样,烟花柳巷的各灯光只来得及照亮他一侧的脸庞,我递给他的烟被分成三段,只有一段暴在灯光里,的那段在夜深人静里偷偷燃烧,而尾的那段被黄江在嘴里,唇珠摇动,连带着那节暴在光的线段上起伏,那温柔的弧度,像掀起人的面纱。
那天我给他们拍了很多照片。黄江很狡猾,他跟男人们说这样有趣,于是我大摇大摆地端起相机,拍这醉生梦死的一幕,黄江是镜的焦,可他又始终游离在镜以外。
黄江倒是游刃有余,他被一群男人包围住,我在外面都看不见他,扒开人群走去的时候,才看见他正攀附在一个男人上,目光中没有,也没有其他容,他嘴里的烟还没完,那是我递给他的;烟上的火花勤勤恳恳地燃烧着,白的烟雾静静地维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像一柄钢尺。
我没有他那样可以随时随地熟练地扮演一个工作者,因此当男人们向我凑上来的时候我还是会意识把人推开,结果就是:被我推开的男人们很快找到角落里的黄江,当他们一脸淫笑地包围黄江时,我能清楚地意识到我的脸一定是绿的。
你见过捡大雁的黄江,就很难再去接受逛红灯区的黄江了。他会打扮得和那些小一个频率,不是说他会穿丁字、兔女郎发箍,而是说他会穿一些平常不舍得穿的衣服,让它们染上最世俗的香气,把自己化作一个没有生命的移动探,在所有的阴渠垢尾舍潜。
男人们都喜他这样的目光,带不于世俗的冷漠、和恰到好的天真,他们惯会觉得自己有能力填满那对空白的珠,以为自己可以拥有这个人的和心,然后掉陷阱、被杜莎的睛变成石像。
黄江是一条安静的毒蛇,他不动声、绰绰有余,我伫立在外,不不退。
可我却是他唯一的
那短暂的一刻仿佛在我心泼一盆冷,当我被浇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陷泥潭,不知什么时候,我如此在意我同他之间的距离。我们挨着烟的时候,他的目光将我推千里之外。
我从不知一个记者可以伟大到这种程度,黄江一也不在乎那些男人摸他的大、肩膀甚至屁,有几次我都要冲上去动手,却被黄江再一次不动声地推去。原来舞台在此,而我在彼,我从没有走上舞台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