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朱永平微微的僵,朱朝阳脆自作主张从后面伸手替他把好了锅的位置,防止火星再次飞溅来。
原来他长这样……他本来就应该长这样,为什么我会把他忘了?回忆铺天盖地地涌上来,朱朝阳几乎用尽了全的力气才没有立扑上去抱住他。他觉得自己在耳鸣,心的声音就更加明显。另一个朱朝阳说了什么、朱永平又说了什么他一概听不清,直到另一个自己把他从黑暗里拉来,走朱永平的视线里――那一瞬间,他的耳鸣终于结束了。
朱永平看着面前一一矮的两个朱朝阳,有种世界观颠覆的眩晕。险些要跌倒时,十八岁的朱朝阳拉住了他。
“……可以了,敲吧。”
“我真的是朱朝阳,不信你摸摸我?”
“你怎么可以……这种事?!”
而十八岁的朱朝阳却毫不客气地还给他一巴掌,意图将他拍醒:“
“他们刚刚去――”朱永平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显得有局促,把板凳挪到好几个位置都嫌不满意,最后脆大手一招,招呼两个朱朝阳都去沙发上坐着了。
十四岁的朱朝阳亲见证自己的父亲从期待转为带有为难的复杂绪,那种人魂分离的眩晕又一次回到了上。他意识想躲,但十八岁的自己里却满是定。
敲门声响起,屋传来叮呤咣啷的声音。这个朱永平大概在饭,不知他了什么?红烧茄还是肉沫番茄?两个朱朝阳不约而同地共同畅想着这一切,一个幻想门的晚餐是专门给自己的,另一个无无求,他只是幻想着门的那个人――活生生的人。
“你是……朝阳?”
朱永平笑容,再也不是记忆里那种藏着什么东西的复杂笑容,而是一个纯真的、充满好奇的笑容。朱朝阳在看见那个笑容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应该是为了他而活的。
门的人很快打开了门,比两个人预想的都要快,因此,两个人都愣了一。
“你是朝阳……对……我一摸就知――”
“要不要吃午饭?我刚刚好的。”听见两个儿同时给肯定的答复,朱永平又觉得自己变回那个只属于朱朝阳的爸爸了。
在十四岁的朱朝阳敲门以前,他叫住了他。另一个他问他为什么这么?朱朝阳发现自己也不明白,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停顿,用一个停顿的时间收拾好自己、撕破那颗被他纠缠包裹了四年的茧。
“什么?”朱永平完全没听清,就被儿猛地亲了一耳朵。整个人茫然的间隙,朱永平突然发狂一般地吻遍了他的脸、他的脖、甚至他的嘴。在朱永平开始反抗之前,却有另一只手冲过来扇了他一巴掌。
朱朝阳看着这张无比熟悉、无比懦弱又无比迷茫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荒唐。他当初就是这么……自恃清的吗?
锅炉边过的温度熏得两个人都有脸红。更别说朱朝阳四年里第一次再度看见活着的朱永平,心里的激动本就难以平复。此刻他突然发现自己一只手握在朱永平把锅的那只手上,而大半个都紧贴着朱永平的,简直就像把他失而复得的父亲圈在怀里。鬼使神差的,他突然问了一句:
“……爸,我能亲一你吗?”
“王瑶阿姨……他们不在吗?”
“你在这里装什么清呢?”他问。
――他决定走这扇门。
炉上的火再一次打起来。十八岁的朱朝阳看着父亲在炉灶前忙碌的影,想起了什么,默默地走上前去,站在朱永平后提醒他:“爸,这个锅已经老了,你不能这么放它,你怎么又忘了?”
朱朝阳回过,才看见那个弱不禁风、气吁吁的自己。
“爸爸。”他跌跌撞撞地叫他。
于是朱永平就在眩晕里伸手摸了摸朱朝阳故意为他低的脑袋,两厢接的一瞬间朱朝阳整个都像过电,他的觉就好像那本自己早已写完的日记拥有了生命、化为人形,从骨灰盒里生一副全新的来,带着新生的太阳的温度,从一路灌满他的全。
朱永平的儿,而他自己却独自度过了这孤独而痛苦的整整四年。
“又忘带什么啦……诶,朝阳?你怎么来了?”
另一个朱朝阳显然不明白他说什么,只知重复那句“你怎么可以这种事”。
“爸,放假了,我想来你家吃个饭。”朱朝阳说。十八岁的朱朝阳站在门后,在黑暗默默打量着那张被他遗忘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