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烟缸到底没砸来,被周泽宇机警夺了。吓得周明宣也焦声劝:“唉呀呀呀,遗传她爹,你跟她计较什么……”
小屁孩又不算人,谈什么尊重?
又听表妹对父亲说:“大舅舅,我知你,一直记恨妈妈,怨自己明明有个漂亮妹妹,却嫁了个没钱没势的教书匠,影响你仕途了是吧!呵,教书匠说话还难听,一个臭老九有什么资格对你答不理对不对?今天我就替他答了,因为他是人,俯仰不怍天地的人!而你只是个庸劣贱的货!连亲妹妹都不当人,何况我隔一层了。阿婆说,生你很辛苦,可是你!值得阿婆为你受那么多苦吗?”
周泽宇忙绕来他面前,哈着腰求,痛责爹冲动法盲不是故意的,求他宽宏大量。
“如果,我没跟他……有过关系,你们就会多尊重我吗?我在你们里,就会更宝贵一些吗?你们会更惜我一吗?”严若愚接着质问控诉,声愈愤抑,“还不是想嫌弃就嫌弃,想讥讽就讥讽,想骂就骂,想冲我发脾气,就冲我发脾气!你们本不会尊重人,你们只会欺怕、捧踩低、媚凌弱!你们即便拿好脸,说好话,也只能叫阿谀奉承、趋炎附势、颜婢膝、痈舐痔!叫什么,都不叫尊重!我不稀罕你们那些好,不需要你们看得起,别拿你们那些糟粕市侩,玷污我的品格!”
“小姑,你又发哪门疯啊?听哥话,别添乱了,少说两句。”周泽宇看她慷慨陈词,跟发表演说似的,既不耐烦听,也怕给大人火上浇油,就想“好心”劝阻她。
她回眸迎上沈旭峥的目光,复徐徐说:“对,我跟他,总是一起睡觉,一起起床……因为这可以让我们靠得更近,没有任何阻隔,抱得更紧,听彼此的心,互相给予温和安。我们无论还是都很契合,这比任何事,都好尚。”而后蓦地瞋向亲戚们,声亦转疾:“但这些好和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些!可为智者!难与俗人言!只要是我喜的人,哪怕我,交往许多个男朋友,与许多人有过关系,也都跟你们,没关系!”
“你闭嘴!”严若愚叱了他,续,“我是一个人,是我父母最的人,是我未来丈夫最的人,我的价值,是他们全无私的!至无价!呵,说了你们也不懂,谁让你们自甘堕落,甘愿个用金钱衡量的货!”
忽听得客厅里又掀起一阵更激烈的动,似是茶几上的杯杂掉一地,乒呤哐啷响,还有刺耳的女人尖叫。她忙冲了去,適见周泽宇被沈旭峥反掣住手在几案上,贴着玻璃台面的半张脸都要挤变形了。
沈旭峥急忙上步回,翼蔽在少女前。
留在这里的东西不多,且也不必清得太净,毕竟还是外婆的家。只是再难容她了。
这是要暴怒的前奏。
所以大人反让她搞得一愣。
起立直,冲那帮哭天喊地、你撕我扯、乱成一锅粥的大人断喝一声:“你们闹够了?”
——————————
周泽宇目瞪结,都顾不上自己被骂了,万万想不到,素来老实听话的表妹,竟敢说这种……不知廉耻的话?不由觑了她后的男人,却更突兀了!没看错吧?唇尾那弧度是笑?还很溺?
作者:好的,严小终归要学会勇于傲俗………
究竟没造成实质伤害。又是小城,过年放着假,就算警察警,对这种亲戚纠纷,多是批评教育,和稀泥了事,徒耽误时间罢了。她完了怨愤,好累,只想尽早回家。
瞥见桌上台历,恍然记起今天是大年初一。
周明昊岂甘受此冒犯?回过神,自是要骂她,但旋被她回来:“想骂我没大没小?里没长辈?不如先扪心自问,你们尊重过我吗?”
想当活王八啊!
新年新气象啊。她自嘲。
“要谋杀吗?”确定没危险后,沈旭峥怫然决眦,掏电话就要报警,“我倒要看看,有个刑事犯父亲,你儿还有没有前程!”
她回了房间收拾衣。
严珣:真吾女也……
果然,一声国骂震天嘎响,黑透脸的周明昊起面前有棱有角的晶烟缸就往外甥女那砸过去。
严若愚也拦着他。
不得了。周泽宇听见亲爹的鼻息越越促,渐带起咙里唿噜唿噜的鸣声,由低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