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是个傻如今也该觉察到了不对,他脑里乱的很,一会是面人问他有没有听过哪吒闹海的故事,一会是德三公要同他清算三千年前杀筋之仇。他是重生哪吒,自然先为主想着敖丙也是东海三太转世,觉醒了便来找他寻旧怨,但此刻他亲所见,恐怕肉残缺的三太还是三千年前那条原装的龙,恐怕这咬在龙背上狰狞可怖的金属龙筋便是他碰过吻过的那一条!
“好,”李云祥答他,“那便了结吧!”
那厢李云祥被困在回忆里,心剧痛,腥甜,一阵血气上涌。他还没来得及什么,倏地那血和龙筋都消失了,一声声责骂如雷鸣炸响在他的耳边,孽障――他便咬牙,灾星――他便怒目,他孤独地受着千夫所指,长剑刎上他咙时李云祥居然觉得解脱。但一秒
敖丙必须承认他不愿杀李云祥,只是因为他是李云祥。
于是那白龙再攻过来的时候,李云祥没躲,一龙息裹着冰劈盖脸砸来,这回直接把他冻了个彻底。但李云祥没有觉到冷或者痛,神魂激他灵台中那力量终于迸发来,他先是听见涛声怒吼,然后是一凄厉的惨叫,形熟的白龙毫无生机地跌在他脚边,李云祥想冲上前去,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脚,他忽然他觉得手中柔腻古怪,垂目去看却发现那是一段沾满血的龙筋。
废弃工厂的确是个斗法的好地方。
拇指指一捻了簇火,对上德三公笑的神又觉得自己上了当――短短一句话,就让他李云祥像表演杂耍的猴一样给人欣赏火。
敖丙就是为他李云祥了一场雨,就害得自己病了三日的阿冰。
敖丙凝的冰刃好像层不穷似的,李云祥甩了几波火尽数烧了,灵台躁动得愈发烈。他意识到这三太来寻仇之前怕是专门研究过针对哪吒,知三昧真火霸,就一直用法术着他腾跃挪移,一杆枪带着火四面回防,便伤不到敖丙一片衣角――李云祥再不发挥自己近战斗上的优势,怕是必然落于风,继续被这龙溜着玩了。趁一波攻击未到,李云祥虚晃一招,右脚蹬在废弃钢架上借力回,抢先朝敖丙攻过去。
发觉他意图,敖丙双手擎起长枪用力扎在地上,带动元神一同动法术。他这一用了十分法力,霎时冰霜宛如滔滔海浪般涌向李云祥,先攀锁住后者双,又趁着他动作受阻,扑上去牢牢把他封在冰里。
他打不过哪吒。不,他不能打不过哪吒!
现实中,敖丙轻易便困住了对手,三六臂的哪吒元神也收了神通,便明白李云祥大概是发现了他的份。白龙盯着被冰封住失去意识的凡人,抬起的前爪重重砸在地面上,敖丙对着李云祥不去手,即使他为杀哪吒了万全准备,这次不是因为他要让哪吒死得明明白白,也不是因为他不愿去杀一个放弃抵抗的凡人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
握住寒冰凝成的长枪,敖丙盯着对面人放三六臂的哪吒元神,受到自己背后的元神格外躁动不安,叫嚣着要他冲上去拧了那顽童的脑袋。如果忽略掉被元神映衬得格外渺小的两人,此此景更像是三千年前浪涛翻覆的东海,手持法宝的哪吒同披甲胄的三太遥遥对峙,大战一即发。敖丙忽然有一种荒谬的错觉,就好像他和李云祥才是这场大仇怨中的角,被宿命架上舞台表演正义与复仇、人与陌路的戏码。
敖丙拄着长枪了气。
但仅是一息,看起来牢不可破的冰层便被李云祥带着火的一拳擂得迸裂。敖丙横枪去挡直冲面门而来的火,双手虎都被震裂血,勉力压制才没有吐一血来。
李云祥瞪大了睛。
李云祥沉了脸,火焰翻卷把那支香烟烧了个净,对面敖丙瞧着他底的防备与怒火,叹了气,带着半真半假的惋惜。
“哪吒,”敖丙长枪一指,纵冰在半空中凝无数锋锐的刀枪剑戟,“东海三太敖丙,今日来同你了结三千年前杀筋之仇!”
话音刚落,那漫天的寒光利刃便直冲李云祥攻去。李云祥后跃躲避,手上金属尖枪带着火焰抡开了,烧一片迎面而来的冰刃。不知为何,明明是生死搏杀,李云祥偏偏专不了心,他灵台有力量在横冲直撞急着要破来,得他无暇他顾,只能靠着这些日同面人练来的肌肉记忆勉招架敖丙的攻势。
裹挟着冰霜的力量从敖丙的躯里,又灌注他背后的钢铁龙筋。最先生长来的是龙角,然后是浅金的长发,那属于德三公的价格不菲的装束在人膨胀化龙时彻底崩碎了,白龙花了大力气才忍住没在半空翻嘶吼――敖丙同李云祥斗了这半场,法力亏空不足以压制旧伤,只能生生受着龙筋被迫拉长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