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你觉得,潘玠在你面前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什么要求都敢提!还有没有一dian寄人篱xia当囚徒的自觉?
比如说他居然想chu远门。
他说快要过年了,过年你总该给自己放个假。若是放假,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可以回梓潼祭拜一xia他父亲的坟呢?
“唉,那是后来修的,也不算什么坟,只是个衣冠冢罢了。”
“逃chu来以后,又经历了一些事。我本来就是想回梓潼去的,结果意外到了雒城乱葬岗,遇到了你。”
在他很尽心尽力的zuo了好几顿饭以后,你答应了他。
但在这之前还有几件事要zuo。
“年前还有些事务要chu1理,我得去县衙一趟。还有济慈院,今年又增了几个孩zi,屋舍也有些漏雨。”
刚刚吃完潘玠讨好你的大餐,你端着一杯茶,看着潘玠在一棵光秃秃的桂花树底xia洗碗。
这棵桂花树是你买xia这个小院zi之前就有的,一直半死不活。秋天也不见几朵花,现在更是只剩嶙峋枝gan1。
举起茶杯啜饮一kou,你闲闲地和潘玠聊天。
潘玠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和你闲话。
“那肯定是先把你的事nong好嘛。济慈院,你们天师还负责这个?”
“这不是天师要zuo的事,只是我的习惯。”
你从三年前到雒城上任,就一直在zuo这件事。
“我每年会给他们送dian钱货。济慈院经营不易,虽是官办的机构,每年拨xia来的钱总是不够。尤其是新添了孩zi,向上面要dian钱有层层手续,千难万难,更不用说还有官吏克扣。”
你每年都要听那院长念叨一遍这些话,自己说chu来也很熟练。不过院长的言辞比你激烈很多:“那些狗东西!什么钱都敢拿!就该他们断zi绝孙!!”
你又轻啜一kou茶,想起院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声控诉的样zi,还有dian心有余悸。
潘玠洗完最后一个碗,把碗都放到柜zi里。走过来坐到你的旁边,非常自觉的拿一个空茶杯给自己也倒一杯。
“济慈院是善政,被那些蠹虫nong成这样。”
你diantou赞同,“是啊,因为妖鬼之祸,它们劫掠村庄,还有连年征兵,留xia许多失怙的孩zi。以前朝廷新立,没有从乱世中恢复元气,照guan不到。如今百业俱兴,方有此善政。可惜,一群无依无靠的孩zi,谁都觉得他们好欺负。虽然有院长照料,还是禁不住有人觉得他们可以nie一nieruan柿zi。”
“若天xia人都像阿雪这样,这世dao会好很多。”
好生ying的chui捧啊,你暗中扣了扣脚趾。可以看chu潘玠想去梓潼一趟的心qing的确是很qiang烈了,chui捧像不要钱一样。
你觉得受之有愧。因为这准确来说,并不是你的习惯,而是你师兄的习惯。
“我看阿雪生活十分简朴。天师的薪俸,还有zuo法事的钱应该不算少。我们梓潼以前有个天师,ai吃山珍,村里有人专门采这个,说他天天买山珍,花钱如liushui。阿雪不穿华服,也不贪图kou腹之yu,原来钱都是送到济慈院去了吗?”
事实差不多如此,但你还想解释一xia,你并非刻意节俭,你本就不ai华服,不aikou腹之yu。天师本该静心清修,若耽ai之wu过多,只会徒生mo障。
转念一想,你以前一天两餐,朝shi去饭店吃,晚shi就随便吃些dian心。但自从潘玠展lou了他的厨艺,每天都吃的很饱。唉,kou腹之yu,人之常qing,你也不能免俗。
你们又聊了一聊梓潼的天师。
“梓潼原来的天师死了,现在的天师是一个年轻女zi。你说你以前没见过女zizuo天师,现在可有两个了。”
“哈哈哈,我以前一直待在边远小城,是个井底之蛙。觉醒了魅妖血脉以后,城里都不敢去,更不要说往天师面前凑。所以是真没见过。对了,那位新来的天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对杜若淳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活泼了些,法术也很生涩,但是遇事果断,积极pei合。虽然对你的事好奇,但不会暗中偷看,而是直言询问,说完也不过多纠缠。
而且,很有志气。上战场……你发chu一声低低的轻笑。
潘玠看你笑了,更加好奇。
“嗯,是个很不错的天师。年轻tiao脱了一dian,但总会成长。”
“那我便放心了。虽然我在梓潼的亲人都死了。有好的天师庇护一方,未来能少死很多人吧。”
你突然gan到一阵惭愧。你尽心竭力zuo好一个驻守地方的天师,但说到底还是一种逃避。
杜若淳那么法术稀松,还想上战场。这有她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保有不切实际幻想的缘故,但也让你死气沉沉的nei心gan受到一gu锋芒锐气。
你想起乱葬岗突然chu现的通往罗山的裂隙,若有机会能追查xia去,发现一dian什么,也算zuo了dian事? 而不是日日虚度光阴。
“时间已经不早,我去济慈院了。”
潘玠突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