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洗去满shenre汗,齐屿更衣躺上病床,懒洋洋地支着双手枕住后脑,享受着假期的宁静。他任思绪不断飞飘,挂上天花板又dang去窗外,再飘回了那间打破他常识的治疗室。
呵,一介丢了半生的gao塔囚徒,何谈常识?齐屿自嘲一声,再一次回想起那gu鲜活的力量在他指尖玩转的mei妙――
那些分离的萤火,由着他小心翼翼地cao2纵,每一朵相邻的焰滴,都致命地xi引彼此。相聚相合,没有一毫一厘的隔阂,它们迅速熔成一个巨型的炽球,汹涌起甚过骄阳的滔滔gao温。随着他的一呼一息,它亦一涨一息的,这一刻的自在,是他苏醒后的五百二十三天里从没有的ti会。
整整五百零二十三天,恍惚无所知的五百零二十三天,一无所有的五百零二十三天!历经苟且偷生的前夜,才引来一颗liu星姗姗而坠。泥潭之上,平波生潋滟,烽烟掀故垒,风卷残云烧尽了他的熊熊赤bi,惊涛骇浪卷起了他的无穷re望――他终于找回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他无比qiang烈地意识到,这颗「种zi」,将是我逃chu生天唯一的钥匙。
liu连在梦幻里的焰se,他的视线不断攀升、不断回旋,直到他被火绒丝帛包得层层叠叠,淹埋在这赤chao翻卷的轮回中。
睁开yan再一次聚焦,赤chao一息褪去,所有动dang官能的快gan悉数liu逝。
他已脱chunei观,回归现实。
齐屿chouchu枕在脑后的左手,摸索着他闭合的yan窝,想象着一片冰凉从指尖剥离,却无事发生。看来,凭他现在的能力,自发jinrunei观并不可能。那颗「种zi」隔在厚厚的玻璃罩之后,他难以亲手去chu2碰。
唯一能chu2碰到的是,滞留在右腕间的针guan。没有昏睡,没有异常,没有神智不清,没有神经紊乱,所谓的“营养针”,没有任何印象中的“副作用”,注she1后的shen躯依旧在他意识的控制范围中。
她也许值得他的信任。
齐屿想起她看向他时,那份贯穿他的诡异的熟悉gan。
也许他们之间有更甚于同类的联系。
既然没有选择,不如就此相信。
“抱神以静,形将自正。”
在nei观中,顾园说。
“放空一切,平心静气,去gan知它,不去看它,别让它的外象吞噬了你。”
沉寂了一夜的悸动再不能夺走齐屿的神智,他竭力甩开黏着在它shen上的目光,放空神思,撤去了全盘的躁动,以最原始的初心,描摹它的形状。
很re、很nuan、很燥,像火、像光、像烟,小小的荧火群在有形与无形之间聚散运动,吞吐着形气脉络、编织chu生生不息的篇章,由表及里,在他的脑中渐渐dian墨成书,形成ju象的解释。
一旦理解生发的缘由,能量的涨息自在控制之中。齐屿心一动,它便动,在偌大的nei观虚境之中,一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