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期低眉:“好。”
云期顿了,垂眸,只问杀谁。
云期在这一声声歉和哀求中,闭上睛,指尖微微颤抖。
血淋淋的例儆在前,那些貌岸然的长老,就和猴再没什么分别。他们顾不得仪态和脸面,一个个都匍匐来,完成千诀的命令。
千诀提醒:“只是,你坐的话…会有些难受。”
这种妖兽常年穿梭于雷云间,除了主人,谁碰到它,都会被其上缠绕的雷电所伤。云期被迫跨坐在上面,蹙眉咬住唇,略微弓起背,微微痉挛。
随后又狂笑起来,试图掩饰这谁都能瞧见的片刻失态,“哈哈哈哈!你们看,求我没用,要去求云长老啊――”
这“清理门”的画面严重刺激到千诀,她眶瞬间泛红,喝止后愣住,匆忙去摸角,却发现没有泪。
而她好久没见过这般姿态的他了……
“自是当死之人,你说是谁?”
“够了!”
千诀诧异地看过去,不知这般姿态,算不算得上是终于服。他那神态像是在说,只要她肯开,哪怕要当场自戕,他也不会犹豫半分!
她要他们跪,承认从前苛待紫竹,说自己错了,求云期大发慈悲、舍证。
剑尖在地面蹭当啷声响,云期摇摇晃晃提起青霜,指向地上的人,淡青发带飘动。
支撑起自己,再度拉住她袖角:“千诀…告诉我。”
她已不是懵懂少女,不吃这套了。
千诀抬起手,细沙便织成线,将勉力站着的云期,像拽木偶一样猛地提起,拖到那些长老面前。
云期闭上睛,羽睫颤了颤,再看向奄奄一息的另一名徒弟。无论如何,她都已活不长了。
他抬眉问她,语气温柔诚恳,却有一滴泪从左落,“要怎样,才能让你开心?无论什么,我都愿意。”
他重伤难行,得乘千诀的坐骑。千诀响指一打,奔雷豹便腾过来,像只大猫一样蹭蹭她侧,她也摸摸它巴。
看长老们那副凄惨模样,千诀好像真的很兴,又纵线,将垂眸不语的云期扯回边,毫无顾忌地牵住他手:“现在跟我走,我会更开心。”
终是一挥衣袖,带着人离开。
……千诀和他很像,说过的,一定会到。
“我要是让你去杀人呢?”
千诀动摇片刻,又清醒过来,冷笑:“峰主啊,你真的很喜说大话――”
如此快地许诺,无非是默认只愿去那些不违背义、不会给他留任何污、实际上本不痛不的事。
他应:“好,我和她。”
这小弟心是不佳,但她不能死在千诀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