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款式,街宽阔却落满尘土,比起车龙,穿梭于十字路的更多的是摩托和小电瓶。就连路两旁的树都长得比大城市的枯瘦,枝叶扩散开也难为几个人遮荫。
夜幕降临后,它倒多了些活力了。车辆顺着速从邻市涌,这里没有CBD,但有更多种类的声笑语。白日里门可罗雀的酒店会所亮起霓虹,忽然就变得富丽堂皇,昏暗街灯为客人的脸面贴上伪装,他们笑得神态各异,很难分辨心怀何种鬼胎。
Andy听林小说起富家太太们的八卦,谁给老公绿帽,谁刚从国外度假回来,谁又去港岛血拼几十万,只有更彩,没有最彩。对方也不在乎他对此是否理解,但他必须装一副好奇的样。炫耀似乎是刻在许多阔太骨里的事,林小总提着款式不同的包,纤纤十指和颈上的首饰亦璀璨生辉,她武装到牙齿,花钱从衣衫到肉,样样不缺,大概连呼的一空气都是金贵的。
价值几万块钱的酒倒玻璃酒杯,冰块在琥珀的酒里消弭,他尝不好坏,只能麻木地庆幸今月提成有了着落。
又有闹哄哄的动静,他漫不经心地瞥一,忽然看到熟悉的影。
哪怕穿着跟鞋,Nicole的影挤在一群人里也显得小。她今夜穿的一件白衬衣,丝绸布料被肩背的骨肉松松垮垮地撑起来,与人拉扯时敞开的领锁骨,肉凸起的痕迹于她而言就是最般的项链。
“Andy?”林小不满他的走神,伸有尖利闪亮的指甲的手在他前晃了晃。
他回过神来,笑眯眯地哄对方,努力将注意力集中,但没过多久又忍不住往别飘去。他看见Nicole一行人在角落的位置坐,经理招呼着他的同事过去陪酒,有人挤到Nicole边,紧挨着她落座,说话时的距离仿佛耳鬓厮磨。
Andy说不清心里什么觉,但他觉到一种所有被侵占的愤怒。
Nicole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起来小小一团很适合被抱在怀里,她对边人的接近似乎全然不觉,就连那只手碰到腰线也毫不在意。一秒,她抬起来,浮华的喧闹声中,Andy到这个瞬间因Nicole的笑容而变得很漫长。
“你本没在听,”林小用指甲轻轻敲了敲桌,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她脸上两条纹过的致眉挑起,艳红的唇角却倒了。
很奇怪,林小的脸Andy早已见过许多次,从前还没觉得,现在一经对比,反倒留意这种不同。她并不算特别老,甚至在一圈富太太里能称得上年轻,但她似乎未雨绸缪,在脸上一掷千金,灯光她的肤紧绷得像幅假面,连笑都力不从心。Andy暗自估量过,Nicole没比林小年轻几岁,但丽脸庞上浮现的表都要俏丽灵动得多,
“抱歉,今天不太舒服。”这原本只是借,但脱而的那一刻Andy倒真的到疲惫了。他失去耐,不愿再敷衍。
“那我找其他人好了。”林小拨着耳环,淡淡说。
她大概是指望Andy能挽留自己,可Andy并没有那样,于是她的愤怒愈发明显了。
06.
夜里忽地刮起一阵风,Andy连忙拉起外套将打火机罩住,那簇微小的火苗因此得以逃过被熄的命运。
“凑过来。”他说。
Nicole拿着烟花棒靠怀抱,黄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浮游,温得仿佛一个虚幻的梦。“呲”的一声,烟花燃起,花火在夜里炸开,迸溅落深,他们同时发一声惊呼,然后莫名其妙地看着彼此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