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韩淼终于意识到,若世间没有公可言,便只需借助最纯粹的杀戮。
意外地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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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天快尽黑了,校门还扎堆着摊贩,人来人往生意很好。
“她成年了,就该去结婚,还浪费钱读什么书?”韩峰一把将她推开,指责,“这么多年了,你都没给我生个儿,要你有什么用?”
陈芳跪在地上,笨拙地笑着,想掩盖住恐慌。
梦境和现实重叠,一模一样的剧,只是这次,韩淼冷漠得像个旁观者。
刀尖锋利无比,直没腹。
韩淼尝试过很多方式,法律、舆论、甚至乞求施暴者的怜悯。
韩峰摇:“别想骗我,以为我没看到吗?”
“我让你报警了吗?”
如何破局?
韩峰举着缺了一、形状酷似铡刀的板凳,像个施刑的刽手,更像杀猪的屠夫。
但这些都无济于事。
“不要打了,”韩淼苦苦哀求,“爸爸。”
真的好疼。
“好,不给我钱是吧,”韩峰面目狰狞,气急败坏地说,“我看你还是欠收拾。”
歇了一阵,韩峰恢复了力气,揪着她的发撞墙,韩淼摔倒之后,又猛扇她巴掌。
也是在这时,李响看到了熟悉的影,正想上前打招呼,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不过待宰的不是牲畜,而是她的母亲。
他又开始殴打陈芳,得她跪地痛哭求饶。
仿佛被一种烈的暗示驱使,在韩峰最不设防的时刻,韩淼拿起桌上的果刀,狠狠往前一刺。
于是混乱中,她悄然回了手。
她的人生仿佛陷一个怪圈,因为挨打不得不放低段,又因为弱小所以承受更暴的殴打。
一边往死里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老打你是天经地义,还敢报警。”
她躺在地上,大淌满鲜血,动弹不得。
陈芳没吭声,只是固执地挡在他前。
今早了场暴雨,地面还湿漉着,迎面又飘起了雨丝。
“你枕面藏着的布包,里面应该攒了很多钱吧。”说着,便想往卧室走。
韩淼揪心地嘶吼,想向母亲求救,咙却被猛地掐紧,发不声。
韩峰趔趄地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没有冲动后的悔恨,她很荒缪地有痛快。
韩峰双充血,脸庞变得癫狂扭曲,浑然没听到她的哀嚎,怒骂:“你个赔钱货,贱人。”
她痛恨韩峰的暴力,也对母亲的懦弱到失望。
韩淼杀人了。
很熟悉的场景,夹杂着低声的泣。
前画面一转,韩淼又那方狭窄的租屋。
与此同时,女人尖锐的叫声穿透耳膜,一极的眩晕,冲击着韩淼的大脑。
“我不敢了。”韩淼听到自己认命地说。
李响蹲在路边,低看了手腕,已是晚上七。
但她没有犹豫,又刺,一,两……血涌而,将手指染得猩红。
“真的没钱了。”
没有人帮她,打骂还在持续。
疼痛的泪,模糊了她的视线,韩淼被打得晕转向,抬手试图抵挡,却只换来韩峰更为暴戾的拳打脚踢。
“再有次,信不信老打断你的双?”
“不行,那钱你不能碰,”陈芳紧抱住他的大,拼命阻拦,“那是给淼淼存的学费。”
睁看着,挥舞的拳落如暴雨,把她揍得踉跄倒地。
像是一片孤叶,漂浮在半空中,一阵劲风便足以将她撕碎。
好痛。别打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辱骂声停了,周遭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