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求而不得的富绅显贵见自己终究是抱不得人归,便偃旗息鼓;有些人开始倒冷泼脏,有些人则吃不到骂酸,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思。看闹的,看笑话的,都在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于是,半馋着他的,上半心中却拎得门儿清,冷嘲他区区表也想攀龙附凤衔金枝上天梯。
就算是那些乾元,也并非是真心实意想要与其一生一世一双人地踏踏实实过日,无非是古往今来救风尘的优良传统和坤泽气概阳刚之气使然,将解救其于火之中作为为乾元的首要任务和历史使命,从而前仆后继、奋不顾,说到里因由缘故,其实都心知肚明。
这一条将多少人拒之门外,毕竟倘若真的遂了他的心意,传去并不光彩。将他娶回家定然连立他为正室的念都没有,多是炫耀。接了个当红粉回府填房定然会被人看一,觉得这乾元不仅挨光拿上猎艳的本事有一手,世家当也是深藏不漏的;可若真要是明媒正娶,那可就真会被人嘲讽揶揄成稀奇傻了。
于是,一浪乾元接过一浪的接力棒,也没人能将他接回家。
只因这中庸名角儿的最后一个条件,即是以正房份过门,其余份,如姨太太偏房之类,便敬谢不了。
结果显然,川府不知有多少世家名门待字怀中的坤泽小少爷们深知无望、暗自神伤,在闺阁中哭红了睛,在长夜中浸透了枕巾,咬着牙,跺着脚,死去活来地低低哭嚎一声“馨棠误我”,让多少少男少女哭碎了萌动心肝。
她实在待不去了,可走之前也得跟季昭说一声才是。她倒要看看这小妮是不是掉坑里了。
这些乾元不仅是懂得拈花柳的花花太岁,更会打细算,权衡利弊,知他是想找一个既能给他名给他分又能给他利的长期饭票,必然不会这种损己利人的买卖。
装什么清自持,到来不过还是被哪位权贵裹回家床生孩。
不过,光是看戏听曲儿的话,他的赫赫名声反倒因为这桩招婚之事而更加显噪。这不,有不少票友看客都是久闻此伶之名,不远千里迢迢从邻省赶车驱来到川北的,企图一睹其绝代风采。
再说了。论单说生孩,与其娶个闻不到信息素、缺乏趣的中庸,还不如娶个好摆好生养好教的坤泽回家呢。哪个价比更,那个乾元不知。
然而救之人浪如涌。可是众多嘉宾们一到沙滩上,便遗憾离场,求未半而中崩殂了。
,除非条件非常挑,勉勉也还可以,但就是不能是坤泽。不知是天本就如此,还是只是为了随风尚跟时髦搞外国别歧视的那一套,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不过各家中正着把汗的长辈们倒是松了气。自家坤泽后人总不会像是小说电影里那种桥段一般,偷偷被这戏拐跑,一些个私会私奔私定终之类离经叛的事来,传去败坏门风了,倒是可喜可贺。
现在天还早,那背时的老幺就非得扯着她来……
自从她步这黄金笼一般的地方的那一刻起,她其实除了犯困,就是浑的不自在。
周咸宁本想吃完早餐再睡个回笼觉,还没来得及闭,就被这小妮揪来了。其名曰散心,可这厮一把她带金玉楼,就籍方便,把她扔在前堂里不了,她只得一人,被迫得闲,被迫饮茶,被迫得闲饮茶,喝了一盏又一盏,灌了一壶又一壶,直至一束金光从楼投来,一片洋洋的碎金洒在她微微蓬起的发梢上,还有打起瞌睡的似眯非眯要睁未睁的睑上。
“小二,结账。”
可就目前来说,坐在最远西北角落的某个女人却似乎对听戏兴味寥寥,也对什么角儿啊人啊的意趣索然。
后来,这位当事名伶曾公开发表声明,表示:自己的人生大事自己负责,对他是如此,对旁人也是如此。而且,他对其他人并不负有任何直接责任。
虽说他名大名气响,可戏终究是不的九。徒有一副好有什么用?徒有丰厚钱财又有什么用?传去照样是让人瞧不起。说到底,他也只不过就是个层害癔症的幻想对象,上层无趣时的解闷玩意儿罢了,谁家父母愿意将正经孩委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