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定定望着炉发呆,没发现母亲已经回来了,直到她了声才回过来,
看见她站在门拍打上的雨。母亲的丰满,拍的时候上都跟着颤动,
枝上熟透的果实,也没她现在的样好看。尤其是卷起一半的,怯生生
两截小,圆乎乎白似笋一般,凉鞋没裹住的十脚趾,粉粉脑探
将来,仿佛剥了壳的龙荔枝,粒粒灵饱满,惹得人来垂涎。田杏儿见儿
痴痴瞧着自己,心想这孩,今儿是怎幺啦,也学他爸爸呆呆脑起来,便过来
揭开锅盖,饭煮熟了。田杏儿把半买的熟肉切切,放到锅里翻炒翻炒,再从
冰箱里端中午吃剩的那半碗五花肉炒香芹,也了,就算是她娘儿俩今晚的
菜了。
柳树给母亲倒一杯小酒,自己也倒一杯,与她饮起来。田杏儿闺女时从不
饮酒,嫁人后才随当家的饮一些,慢慢的养成习惯。只是她量浅,喝不多少,小
半杯就灌红来,和那戏里唱的一样,贵妃醉酒,半梦之间,倘若是上台,便要
被人叫好了。柳树又要痴了,但母亲在前,不敢得明显,遮遮掩掩时不时把
光转向侧旁,心里倒是没有禁锢,什幺蓝天白云,夕阳落日,全加在一起,也没
他母亲脸上的那抹粉红生动。就在心猿意之时,大门外有人喊起一嗓,把柳
树惊得一。只听那人喊:「大树,大树在家吗?」柳树认得这声音,恼他搅
了自己的好梦,不应声。田杏儿暗暗埋怨儿不懂礼貌,放碗筷去应门,开门
一看,便笑:「是阳啊,有事儿吗?」
敢外面来的,是村长的儿程阳,虽说他爸爸对田杏儿过的事,
但那是和他一关系都没有的,所以田杏儿并不恼他。柳树就不一样了,不但恼,
还烦他,因为他爸爸,更因为他这个人。原来这程阳,和他爸爸一个样,也不是
什幺善类,倚仗他爸爸鼠粪大小的那权力,常欺在别人脖领上撒野,吃饭烟
都不花钱,还拉起一帮闲人结成团伙,成天打遍街,骂遍巷,开赌场,玩女人,
要不是县里官的亲戚罩着,早号蹲多少回了,村里也给他起个浑名叫赛
皇程,意思是比他爸爸都厉害。程阳见是田杏儿开门,便问:
「杏儿婶,大树在家吗?我找他有事儿。」
「在呢,他这会儿正洗澡,要不你来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