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挑。”她拼命忍住笑。

        “…我以后会好好吃蔬菜的，”宿醉时的达达利亚话格外多，他里哼哼唧唧地抱怨，“我比那个结婚狂听话，我不喝酒也不钓鱼，他…他还打过你！我就从不对你动手！”

        …这个确实无法反驳。

        黄金屋一战后，她原以为两人间的这种宿敌关系还要再持续上好一阵，没想到后来的每一次重逢，达达利亚都自来熟地凑了过来——就好像他们是认识多年的知己好友——他单方面决定的。

        “他不到的，他忍不了的事，我都可以忍。”

        达达利亚锐地捕捉到了荧这几秒的沉默，他悄悄地往她边挪了挪，见她没反对，又壮着胆跟个无助的小孩似地将脑袋依偎在了她肩膀上。

        “想要让我收你?”荧像抚摸大狗那样一地摸着他茸茸的脑袋，“行啊，前提是你把我哥哥复活，或者帮我把害他的人死——我是说现实中，得到吗?”

        他重重地了:“…我会努力的。”

        “笨，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把自己搭上，只有不珍惜你的人才舍得让你随随便便送死。”荧轻轻叹了气。

        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在迷惘，到底谁才是谋害哥哥的真凶?她又该向谁复仇?

        是拆散他们兄妹的罪魁祸首天理维系者?还是居心叵测的多托雷?抑或是那条发悲鸣形迹可疑的金巨蟒?

        肩膀上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抖动，达达利亚笑盈盈地仰起望着她:“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你已经开始珍惜我了?”

        荧无法再对这样的达达利亚说什么狠心的话来。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受尽待，却仍旧傻傻冀望主人回心转意垂怜的大狗。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仇人，她已经不想再碰到任何人失去温度的躯了。

        “我知，我送过很多人上路。”

        作为批量生产来的杀人机，达达利亚对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最开始是那些和他一模一样的义，再后来是一些多托雷觉得碍的人…他自觉这些事与他那本日常所的别无二致，故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负罪。

        都是工，还分什么低贵贱?

        但现在不同了，他想将自己的刀柄递交到她的手上，只有她才有资格使用。

        “刚刚在那两扇门之间，你也先选择了我…比起他，果然还是更喜我吧？”

        达达利亚似乎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某种幻想中。

        “少臭了，只是见不得小孩哭。”

        荧不知他都误会了些什么，反正他说服了他自己。

        “达达利亚。”

        她一次在知他真实份的况这样喊了他，即使这不是他真正的名字，而是他曾经错误的自我认知。

        “好久没听你这么叫过我了。”

        达达利亚怔了一怔，脸上随即现了一种无比甜蜜的笑容。

        “对不起，我不知你在等我，让你等了这么久。”她终于说了来。

        他对达达利亚的怨气，或许也是源自于对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吧。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让你永远带着对我的亏欠，”达达利亚像狐狸一样眯起睛，“其实…你不来也好的。”

        “为什么?”

        “要是你一次救那——么多的达达利亚，你一定不会留意到其中最普通的我。”他有些消沉地答。

        荧极力遏制住自己想把他搂怀里安的冲动:“你不是赢到最后了吗?那你应该算得上他们之中最的了吧。”

        “…也有运气的成分，”达达利亚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还好，还好是我活来了，要是还没见到你就死掉了，那我一定会死得很不甘心。”

        “小孩家家不要天天把死字挂在嘴边。”

        荧没忍住，往他上又摸了几把。

        “你对我好…并不只是为了利用我，对吗？”

        达达利亚握住了她乱挼的手，将她的手心贴向自己的脸颊，他像是求证，又像是煽动般地问:“你其实…也有一喜我了吧?”

        说一也不喜是假的，说喜却又没有对达达利亚时的那种心。

        “…你和他这么相似，喜上你也是很正常的，但也只是像喜托克那样，把你当作他的孪生弟弟一样喜，别的真的没有了，那个人会吃醋的。”

        荧直觉自己今天如果再不说实话，就会被他一直用这种黏稠的目光追着。

        本以为是只拱的小杜鹃鸟，现在看来，不过是只没了容之所的小鸭。

        这麻烦了，不能像原定计划那样把他利用完就找个地方安置了。

        自己想要利用他的这小心思，早就被察觉到了吧。

        “只是弟弟吗?”他不死心地追问，“你想让我你的?玩?还是家畜?我们偷偷地，不让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