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又怕，万一你哪天落得和我一样悲惨，心里空旷的没有一丝牵挂。”

        “有时候也会卑鄙的，恳求那孩停来等你。”

        “有时候我还想不明白，我是得站在‘对‘的地方抹杀你，还是留在‘错‘的角落保护你。”

        “事到如今，妈妈唯一盼望的就是你能好好地自己，自己的，自己的灵魂，这世上所有完与残缺的一切。勇敢地走去。”

        抬手了把泪，把担心和害怕咽回去。简女士抬起笑着祝贺她，“恭喜你长大成人了，要幸福，要开心。”

        许寂了，早已泣不成声。

        有些时候其实很不理解长辈的心。分明自己的生活腐烂成泥，还要置若罔闻地怂恿着，推搡你往牢笼里。

        到这一刻突然厘清。

        “要过比我们更好的生活。无论何时。谨记。”

        《成人礼》

        埋避孕装置的时候，是在少女经期的第三天。许枷为了术前检查饿了一早上，结果直到中午十一才被护士送来，说还要去隔房间观察半小时。只是三五分钟的小手术，不知还要观察什么。

        许寂不敢嘴，抱着背包坐在长椅上，拿着一手的包、馒、豆浆，把护士叮嘱的话听完，便起接过轮椅。想先问他痛不痛的，又怕他一上午没吃饿得发晕，所以谢过护士后，就把他推去了空无一人的观察室。

        避孕是简纨的要求。是她为父母、长辈，认同、支持他们的唯一条件。

        观察室里的空气不知有多久没通过了，她觉得很闷，走到窗边上把玻璃都推远些，不准它们带着灰尘在她面前晃悠。许枷就坐在那把从医院借来的轮椅上，边吃着馒边看她，看她因为讨厌医院，不安分地走来走去。

        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多突然的决定，简女士上一秒提来，她一秒就答应了，也不记得同他商量，直到他看见屉里的手术通知单。

        “为什么不问问我呢？”他的绪并不，前两天还痛经得厉害，此刻此时，整张脸雪白、惨白，“你的我占了七分之四。”就像东那样，应该要对即将发生的有知权。

        要问什么呢。要怎么解释呢。她看着矮上一截的许枷，诚实地发问，“妈妈都知了，知我们无套，我还能怎么解释，除了答应别无选择。难你打算以后换回来每次都交么？还是去赌我改变了之后怀不上孩？只是打药而已，死不了人的。”

        他听见了，了，但没回答，把袋里的早餐都吃完了，静默地，把轮椅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背对着她，等待时间逝。

        比起避孕措施，更难解决的问题是，他不肯换回来了。没有约定好的一次，他突然选择了放弃当许枷。

        “你是不是觉得死亡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就因为上天曾经饶过你一命。”不就不会怀孕，不换回来就不需要，这是他们再要往后共同生活的底层逻辑。

        “怎么会。你在说什么？”许寂不知他是怎么突然冒这一句的，刚才明明谈的是避孕。

        时间会变得悠长的，连光影里的尘埃都学会了静止。

        “我在问，为什么你宁可这样糟蹋自己的，也不肯告诉我？”少年完纸杯里的最后一豆浆，又问了一遍，“是觉得我帮不上忙么？觉得这些事与我无关？觉得加上我之后很多事都不方便，会打草惊蛇，所以选择把我避开？你把我当什么了？男友么？还是要乖乖听话的小弟弟。”

        怎么会这么想。许寂靠在窗边，看着他寂寥瘦弱的背影，无言也无语。不知他会这样生气，原本想找机会偷偷掉的，没想到会被他看到的。说好不翻她的屉。

        “市面上也没有你能用的药，和你说了也是看着着急。”这是真话，所有的避孕措施都冲着女来的。她也许觉得自己改变不了大环境，又觉得吃这苦不算什么。

        哈，是上述的全理由。

        少年失笑了几声，低看了时间，又瞧了瞧左臂上的纱布，而后撑着从轮椅上站起来，打开门推去，又言，“那就照自己如今的份，各回各家吧。”

        。

        许寂从没在父亲家里待过这么长的时间，快半个月。等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台风从前掠过，也没等来他的回信。

        托简纨试探过，简女士只说小枷在帮她锻炼，之前从护士听来，倘若素质好些，避孕装置没那么多药副作用。

        都是借。就是刻意不见她，躲着她，回避她。

        难过之余还是要花心思给他准备生日礼。快到了，周五，还有三天。吃饭的酒店订好了，关系好的朋友也约好了，总得叫主人公准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