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母亲恼羞成怒，开始谩骂。左一声妇右一句货，极尽羞辱。阮竹涛自然听见了，可文化人的面使然，他只能黑着脸推搡阮毓，而加快脚步逃离。

        那个过程中，她脑里只有一幅画面，那就是多年后的自己，在厨房的材米油盐中奔忙，在丈夫孩中打转，那不是她幻想中的生活。而前赤相对的少年虽然青帅气，可他只会打架，他仿如一空的，不懂艺术，不通军史，不能和她谈天说地。

        残阳余一痕血红，不够刺，但剜心。十七岁那年的深秋，也有这样颓丧的黄昏。她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走，不知归往何乡，天快黑时，曾经的邻居少年突然现，极力邀请她回家，饥饿与困顿，让她对曾经瞧不上的不良少年有些青了。毕竟，这是她受到唯一善意。

        从此，阮毓对男人的所有幻想都终止了。

        少年笨拙地抚，让她心脱，阴唇被牙齿轻咬着，成了积地浅滩，湿泥泞。乃至于生，都未发育至成年人那种俗的外形。她的一次次被试探被撩拨，却没有一次成功。

        星期一，她迫不及待去公安分局补份证。路上惴惴不安，担心没有本原件会被刁难，结果所有人都客气到离谱，可想而知是褚昭陵打了招呼。

        程很快走完，阮毓谢离开，以为至少要几天后才能制新证，结果午工作人员就通知她去取。

        十年弹指，岁月逝间，面容也瘦削来。脸型变得满意，可人事全非。

        而她只有无措和顺从，她不想再漂泊，她想起她妈时常挂嘴边的“依靠论”，大抵是再要的女人，都是有个男人才有依靠。于是经年转，她妈总是在各种男人间徘徊，没遇见一个，就以为有了依靠，结果每个都是木，都没能结束母女俩的漂浮生涯。

陵拥她怀，笑意清朗：“想谢我也用不着哭啊……”旋即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来，先让哥哥亲一！”

        后来想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阮毓闷声落泪。哭自己的堕落和世的乖舛，她差为一桶方便面和两个鸡，就葬送了自己的贞洁。是呢贞洁，从小到大无数的视剧和很书籍里，都明里暗里调女人的贞洁，她一度以为那层膜大过天。后来才发现那是可笑又窒息的枷锁。她所谓的完璧之，给了徐屹，对方惊讶之余只剩取笑，“哟，原来不是所有搞艺术的都玩儿得花啊！”然后，他的生活中又多了一笔嘘的谈资。

        阮毓于是爬起来，穿上衣服嘤嘤哭泣。少年愧疚地摸着，相顾无言。耳尖又搬是非的邻舍，就有了新的话柄，少男少女共一室，谁又捺地住说三四的心？等少年的母亲清早打牌回来，倒没过多追问，成年人的逻辑总是耐人寻味，她亲昵地和阮毓说话，试图让其留在自家，幸好阮竹涛在那天午赶来，没有缠绵不舍依依惜别，阮毓也不回地走了。

        吻落在面颊，舐掉泪，咸的。而阮毓却觉得，心里的苦涩不那么重了。

        看着证件照上波澜不惊的面孔，她慨万千，想起旧份证上十九岁的自己，彼时还带着婴儿。曾经无比嫌弃地拍给邵阳看，耿耿于怀自己“脸大”，邵阳当即打过电话来，说她那是可，叫她不要妄自菲薄。

        两个白鸡，一桶方便面，是残酷青岁月里的她受到的最大温。然那温背后，又包裹着污糟。少年突如其来的表白，称暗恋她好久，然后是拥抱，是青涩的吻，是懵懂而抑制不住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