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疯话?”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广陵王的声音放得很轻,仿佛被风过便会湮没在空气中。
在周瑜手指上显得怪异细小的戒指却像是天生为广陵王打造一般,与无名指指严丝合。
“我说,我们曾经成过婚。像世间所有的夫妻一般,有过幸福而又平静的生活。”似乎是为了击溃她最后的侥幸,周瑜重复。“你不记得了,当然觉得是疯话。但是我记得,戒指也记得。”
周瑜摩挲着广陵王细白的指节上的翠绿玉戒,轻声:“不过现在终究是归原主了。”
“妹妹何此言?如此慌张,倒不像你了。”
“那一世,我们只是寻常百姓。这枚玉戒,还是我为你亲手刻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周瑜突然低低地笑了。虽是笑声,却无半喜悦,反而充斥着苦涩。
“再者,你为广陵亲王,我为建威中郎将,即便真的结为姻亲,又有何人敢来置喙?”
一秒,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周瑜清俊的面容上。周瑜的被打得微微偏过,鲜红的手印迅速在白皙的侧脸上显现。
辩广陵王话中的暗示,周瑜却是了似笑非笑的表,另辟话题:“妹妹,左君养你育你,说一句如父女也不为过,而今妹妹与他越了几分理纲常?”
“在溯洄的三千世界里,我们曾经成过六次婚。”周瑜轻抚上妹妹骤然凝固的面庞,平静地说。
“去
“疯了?呵。”周瑜骤然拂袖起,中泻着压抑与疯狂。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周瑜打断了。
修长笔直的手指却着足有七枚玉戒。玉戒模样很多,或或细,但大多都是翡翠镶金,唯有左手无名指的第二指节上挂着细细伶伶的一圈纯玉指环,卡在骨节之不上不,略显怪异。
周瑜步步紧,撩起广陵王垂落前的发丝,轻嗅着。一双秀丽的桃花微阖,结微动:“表兄妹留着一半相同的血,然而世人皆以表亲成婚为亲上加亲。既如此,你我留着同样的血又何妨?”
见广陵王沉默不语,周瑜俯追寻着微抿的唇,在嘴角落蜻蜓般的吻。
“你只需要度过幸福的时光,再无痛无苦地去往一个世界,我来承受所有的痛苦与罪责。”
“我没有记忆,难你也没有吗?你怎么能纵容这种有违天理的事发生?”广陵王诘问,声音冰冷,不辨绪。
“周瑜,你看清楚了,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广陵王抬,直视着周瑜阴翳的双,逐字逐句。
“只可惜还没在你的手上,便没有了机会。半路的山匪将你杀死在嫁的路上。当我赶到时,整个山都是血,你的尸静静地倒在花轿里,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花轿。”
“我早就疯了。当我成百上千次看着怀中冰冷的时,我就疯了。倘若天理便是执意带走你,我又何必遵循?”
广陵王没有接话,但周瑜却自问自答起来:“母亲曾经和我说过,在她的家乡,每有新人成婚就会在彼此的手指上带上戒指,象征着永结同心。”说罢,周瑜忽然取第二指节那枚过于细窄的冰透玉戒,在了广陵王右手的无名指上。
纤长,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周瑜糙的指腹细细地描摹着那个尾隐将消的地纹。
广陵王猛地被禁锢的手掌,睛看向别,“这些话我全当没听过,你走吧。”
周瑜一棋以力打力,广陵王中愕然,一时语。
松开广陵王僵住的面颊,周瑜张开十指,向她展示着手上琳琅的玉戒。
看到广陵王如避蛇蝎的样,周瑜却扑哧地一声笑了。
兴许是周瑜轻快的语调,广陵王几乎是抓住浮木一般立刻就断定了周瑜之前的话语只是在戏她。
带着愠怒,广陵王恶狠狠地瞪了周瑜一,咬牙:“兄长的玩笑未免也太过分了,这种话岂是能随意……”
“你真是疯了。”听完周瑜的剖心真言,广陵王挥落他搭在指节上的手,面无表地玉戒,扔向窗外。致小巧的戒指在太阳折星光亮,转便消失不见,听不到半声响。
“你知我在说什么,妹妹。”周瑜没有抬,只是执着地在那不甚明显的掌纹上勾划。
“好奇我为什么带这么多戒指吗?”周瑜凝视着手上样式各异的指环,陷记忆的渊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