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祁兄弟先回一步罢。”

        说完不待祁回应，转就走。姬别懒得这些面功夫，拉了拉祁的手，示意他与自己同行。

        夜如，不知谁家女郎久有相思，在这深夜中铮铮弹就一番刻骨之。琴音苍茫中祁再次回望过去，白日里矗立森严的大雄宝殿已是一片废墟瓦砾，着实叫人嘘唏。

        祁忽然不想再看了。

        有姬别相助完成了任务当然是极好的，只是这样的“极好”背后，埋藏了一段怎样的过去已经无人可知。生死相搏的间隙，那老翁凑近他，看似癫狂的面容闪过最后一丝清明，浑浊珠盯紧他，一字一句低声，“你为李隆基走狗，此时风光无限，焉不知当年老朽侍奉皇后，亦以为自己所行是天第一等的正确事！今日之我，何尝不是明日之你！”这实在让他心多了几分说不清不明的绪，只凭方才那会可知那老翁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人，他侍奉韦后之时，可曾想到母仪天的大唐皇后一朝也得那乱臣贼？护卫皇家的侍卫最终却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党，当年的凌云之志如何在一磨灭成疯狂执着的恨意又有谁知。何为是，何为非，凌雪行事功过曲直，又有谁来分说，便是九重御座之上的皇帝，只怕也难分明。

        第二天清早，宋森雪才拖着脚步回到客栈。祁和姬别早都已经收拾停当，衬得他还带着烟熏火燎的疲惫躯越发狼狈。宋森雪摆一副不忿样，玩笑着“这样一比我越发糙得没地儿去了”。待他梳洗完毕，上还沾着汽就坐来，急问祁账册是否无误。祁便在姬别示意去拿了那卷帐交给他。

        宋森雪拿来手里，翻了几页便合上了，笑，“我如何会看这种东西，祁兄弟看看没有错漏便是。”

        祁复又翻开，了几数目巨大的地方给他，言说这几不过是日常交际，两家不过泛泛之交，如此大的贺礼十分异常。这样的记载颇多，更的还要待回了凌雪阁，自然有专人来。

        宋森雪松了气，对着祁诚恳，“祁兄弟，你我同走了这一遭，我知你不是那等里秋阳之人，也是打心里把你当兄弟看。不过是怕你我回去无法交差才有此一问。我此行职责本就是协助你行事，此事办结，明日便准备启程回军中去。你和这位――”他顿了顿，不知如何称呼姬别，最终叫了一声“姬大人”，“回去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有些话他也没说，只说了些生死一回，回去莫忘了自己这朋友，还要记得联系才是。祁这会也还年轻，年少时落江南，又在神策军中步步维艰，几年来只得一个姬别与他交心相好。如今多了个投契的朋友，没有不答应的理。

        祁不知的是，至此“宋十二”在神策军中便是功德圆满，，宋森雪非他本名，乃至一个全新份，借着合作的机缘，凌雪阁助“宋森雪”世，不日便有新的调令达。他年两人再有联系，与此时份天差地别，再难见年少轻狂的一影，难免令人生世事苍茫之。

        待送走了宋森雪，祁与姬别防着有变，又在扬州多逗留了一日。但到底任务已成，相较之前就少了些紧迫。夜里祁见姬别坐在镜前摘自己的翎羽发冠，猛地想起数日前自己帮他画眉时景。仿佛姬别面上如玉的犹在指尖，想起被他致修饰过的眉深深望来的幻觉，没来由面上一。

        “大哥，还不曾问你，怎的会在此间现。”他说，希望自己脸上的度在烛光并不那么显。

        姬别一手拿着木梳，正在梳理有些乱了的乌发，听到祁发问，就回过来看他，柔乌亮的发丝堆叠在脸边颈侧，相较平日英俊狠辣的样多了几分柔。

        “我任务很是顺利，回了阁又担心你独自行事，专程找了闻人大人打探，”他笑，把找闻人无声徇私的事说得磊落光明，“才知观音禅寺似乎有着许多关窍，自然是要赶来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