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森雪咬牙,恨恨:“你兄弟我自小长在男人堆里,哪里会这些娘们儿唧唧的东西,这都是些什么?我观那些场女,个个容貌致,像是一碰就要碎了,特别是弯弯淡淡的一双眉,真是我见犹怜。”他又指指自己黑重的黑眉,“别的好说,你让兄弟我怎么办啊?”
宋森雪看见祁表颇为郑重,忖度着自己不好在这房间里碍事,随扯了一句要去找酒喝,避开了去。
祁看他纠结这些小事,到有几分姬别画不好眉在自己面前抱怨之,很是熟悉想念,当对宋森雪的觉又亲近了几分。也不好看着他为此焦急,从掌柜准备的那包金银饰、脂胭脂中找了一把小巧刀,拿在手里平平,“这倒不必担心,岂不闻女画眉为了观,多有以刀剃眉的,祁某这就帮你把眉修掉。”
只是他向来冷静,心底越是期盼,面上反而沉着似,是故竟让宋森雪一个揣摩人心的手误以为是接了机要消息。祁也并不准备解释,姬大哥的来信,自然是不必给他人看的。拆了火漆,果然其中两张纸页。祁先展开似乎画了东西的那份,一副周详却不繁复的地形图现于前。看那手笔,与平日姬别的并无差别。
俄而幻境即碎,祁猛然回神,想起自前些日一别,自己来到淮南与宋森雪会和,阁再无消息传来,不知姬别近况如何。他也未见到淮南其他小组,只是在凌雪暗桩的客栈住,与宋森雪商议一步计划。
他再去读那寥寥几字的纸页,只写了“,宝昌为幌,城西观音禅寺人定。”
他其实想得有些多,祁认真,不过是因为此时有消息传达,若非阁对自己的任务另有安排,便是另有人给自己消息,能借机枢府给自己传递消息的便只有一人——
又从柜里取了个锦给祁,凑近他耳边低语:“大哥今日晚些便要去趟长安,你此次任务我不能同行,万事小心。”锦被他不着痕迹地祁袖中,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想必是装了银票之类,“我问过师父,这次让你与神策一名百搭档,你带上这个,当用就用,莫要为我减省——不要被他瞧低了去。”
明明没写几个字,祁还是将那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想到姬别不嫌啰嗦总是把自己放在心上,心里便觉得十分熨帖。估摸时间,宋森雪可能上回来,才取过烛台,将信烧了,自己凭着记忆将那地图又画了一份。
待纸上墨迹透,宋森雪才拎着两坛石冻回来,丝毫不提祁收信之事,只问要不要也来上一杯,就当为自己扮作小娘壮胆了。
若非客栈掌柜敲门送信,怕是宋森雪眉不保。
姬别笑,他如今看着是个花骨朵也似的灵貌少女,这宛然笑的模样就多了几分不曾有过的憨明媚,“我省得了,大哥自然要功成归来,还有坛酒埋在外面那梅树,等你我共饮呢。”
祁深知他是想起自己当年在神策军中格格不为人所欺,生怕派来与自己合的人也是那等嚣张跋扈之辈。心念大哥事事为他周全,不忍拂他一番好意,便收了锦,也笑:“大哥此去自己也要小心才是。”
思及此祁有些心急,已经十日有余,姬别离开时答应过任务结束会传信自己,如今毫无音讯——此间任务还需尽早了结才是。
祁心底便松了气,想必大哥任务顺利,才有这关照自己任务的闲暇。
祁将这句话在默默念了两遍,就明了姬别的意思,城西那座观音禅寺才是真正藏匿账本的地方,宋林此人果然老奸巨猾,不单在佛门清净地存放账本,且一般守夜人过了时难免困顿松懈,深夜潜行借住夜遮掩行踪又是方便,夜间行事总是晚些为妙。此人必定也想到此节,故而姬别要他亥时行动,便是要避开这些麻烦。
,有你相助何愁此事不成。”
祁:“森雪可有需要帮忙的?”
祁伸手摁住他要拍开封泥的动作,淡淡:“宋百倒不用了,那宝昌银楼只是个幌,账本此刻正在城藏着,地图已得,你我今夜便去一探,这酒怕是不能喝了。”
那厢边宋森雪看他片刻不语,表又有几分焦急——他从小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察言观,祁如此,想必已经为任务毫无展心焦,怕是心有所念。凌雪阁杀手声名在外,宋森雪惜命,也不想得罪这些皇帝手中最尖锐的刀,就收起了玩笑之意,叹气:“祁兄弟莫急,我来扮那小娘便是。明日你我就去那宝昌银楼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