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叫嚣声还在,扔的火把越来越多,好几已燃起熊熊大火。
可现在他们却让他认降,独自活去。
直到跟前,一群人围上,有人认了来:“这不是武威郡公养,当朝士么!”
“幺生洲,终年十五……”
穆长洲被拽,已经了然,早料到不会如此简单,这几人不过是垫背的。他当然能活,因为他也是垫背的……
狱卒见他始终不吭声, 恼恨地摔鞭,已得浑没力气了。
凉州大狱昏暗的牢房里, 穆长洲被绑得严严实实。
最后面的人走近,打量他清瘦模样:“就凭你?”
穆长洲手撑了一,已不去听外面的动静,缓缓坐起,拎起手边郡公的刀,刀尖对准心。
这声音就是一直在喊话的那个,穆长洲用尽最后一力气,霍然扬手挥刀,一刀划过他。
他睁开,看见郡公躺着的影,刀垂了来。
他又拎着刀,转向朝穆祖洲:“长祖洲,终年二十二。”
“二郎,好好活着,郡公府只有你了,你中士,岂能死在这里……”穆祖洲拖着血爬过来,忽在他侧一扑。
郡公上连中两箭,一手灭衣上的火,人忽倒了去。
穆长洲僵着,血如同凝滞。
说罢起,刀猛一划,割去颈。
说完他抿去唇边血迹,霍然转,提了颅……
刚来的兵中,有人义正言辞:“武威郡公英勇卫国,怎可能谋反?你这养为求活命竟听信谗言,杀害郡公一家,将他带走!”
又一阵箭雨来,攻门翻墙声更重,却已无人抵挡。
再到穆瀛洲面前:“三瀛洲,终年十七。”
对方摔落,吃痛大嚷。
“二郎,好好活着……”郡公只说这一句。
穆长洲被压在地上,重重撞疼肩骨,听着上的人没了气息,如坠冰窟。
几个将领不明就里,还要向他们见礼,突被捂住嘴,当场斩杀,话都没说来。
穆长洲被几把刀架上脖间。
穆长洲已不再动弹,只额角搐了两,早忘了晕死过几回,每次晕死过去都以为必死无疑, 却又每次都被自己亲手割的父兄颅给惊醒,他们在提醒他还活着。
刚才推他那把,分明是有意保他。穆长洲往前扑,扶住郡公:“父亲,再撑一撑。”
又一鞭甩上, 狱卒用鞭柄托起他脸, 张牙舞爪地吼:“认不认?你到底认不认!”
远已有人冲过早就破损的院墙,踏过烧着的瓦木赶来,看着像是他们同伙,到了跟前却将剩的几个将领围住了。
背后火光滔天,只这一人一,形容可怖,周围忽就没了声响。
此围兵也并未抵挡,仿佛本就是他们自己人。
“郡公府只有你了。”
不能认,认了罪就会当场被杀,他得拖着, 得活去。
一匹沾满血的缓缓踏蹄来,背上坐着个清瘦的人,素袍广袖,却一手提刀,浑是血,背两侧还挂着四个白布包裹,里面渗血,滴了一路。
他们抵挡至今,明知力量悬殊,也从未想过认降。
“今日之事,不能就此算了,河西也不能被这群人夺去……”
对方就要刀,想起他是投降而的,又没动手,恨恨地瞪着他,一瞬,忽被一箭杀,当场倒地。
,跌坐在旁,的伤崩裂,血如注,气若游丝。
他微微掀了掀,又闭上。
被拖走之际,他抬,看见几个都督模样的人,一个一个,记住了每个人的脸。
穆瀛洲坐在他边,垂着,已不再说话。
围兵正瑟缩上前,忽而大门开。
赤.的上胀着,膛和背上已经没一好地方,受的伤一直没好, 现在多了更多开肉绽的新伤,血滴落脚边, 凝固了一滩。
侧手一垂,穆瀛洲也不动了。
熊熊大火几乎快烧光前院,后院的门竟还没能破开。
“二郎,好好活着。”
将要送的刹那,似又听见了一声“二郎”。
穆长洲刀尖沥血,猛晃一,间腥甜终于抑制不住,张嘴吐血,又行站住,拎着刀,对着地上自己的影,在颈边划了一:“次长洲,终年十八。”
他慢慢掀,顾不上浑鲜血淋漓,拼尽全力,拎刀起,走去郡公夫人面前跪,重重磕了几个,踉跄走回,又在郡公面前跪,以地,声自齿间挤:“武威郡公穆忠嗣,终年四十七。”
另一人扒开白布看了一,大骇:“他杀了郡公一家!”
第九十二章
领兵的将领早已不耐至极:“一个郡公府罢了,怕什么!他府上人又不多,早杀完了!”
穆长洲扫去一,看装束就知都是州将领,声音虚弱沉冷:“是又如何。”
穆长洲说:“现在信了?”
闭上,刀又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