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却灯火通明，郡公坐在案后，脸有些严肃。

        另一声音已横来：“长大许多，我险些要认不来了。”

        穆长洲会意一笑，他们夫妻好是远近闻名的，早已习惯。

        正胡乱说笑，挽着披帛的妇人匆匆走厅中：“二郎呢？”

        穆长洲上起，近前施礼：“母亲。”

        穆生洲老气横秋地拍拍穆长洲肩：“罢了，二哥不必在意那封家女儿，我凉州多的是好女。他日若有哪家雀屏招婿，你就去一箭个娘娶回家。”

        郡公夫人不服：“你先前算日时怎不这般说了？”

        穆长洲温声解释：“我领了任命就一直在外，只好现在才回。”

        郡公夫人回笑：“你父亲比我等得急，自从得知你要回来，唠叨好几回。”

        穆瀛洲挥挥手：“别听大哥和四郎的，回我带士郎去见见那些貌胡姬。”

        穆长洲在对面坐：“父亲可是有事要说？”

        他由圣人钦为状元及第，得中之后，又开特例，以他暂任宣抚使巡察边关，因而过往时日都在各奔走。

        穆长洲答：“是。”

        穆长洲说：“免了。”

        穆生洲抱着躲开，不说了。

        穆祖洲想了想：“许是被小瞧了。不说别的，你有一百步穿杨的箭术，便总不显。”他忽叹一声，“依我看，二郎便是走武路也未尝不可，我们武威郡公府靠军功立家，你却偏要走文路，是怕分了其他兄弟的家业不成？你总是这般懂事，在人家家里也不知表现，怕是得别人只当你是个文弱书生！”

        穆祖洲又笑了：“也不看看今日多少人在瞧你，我看那喜文事的阎家羡慕死了，恨不得全把女儿送来给你挑！”

        郡公转看过来：“二郎，得空来我书房一趟。”

        直到最近，他被派回凉州，是宣抚的最后一，也是最重要的一。

        穆长洲抬手敲一他额：“你年纪不大，倒在意这些。”

        武威郡公夫人令狐氏年逾四十，肤白圆，看起来却要年轻许多，抓住他衣袖：“可算回来了，从你中了士就盼你回来，直等到今日。”

        “啧，真不解风。”穆瀛洲嘀咕，“看以后谁嫁你！”

        穆祖洲似是无话可说：“也是，哪有中士还不好的。”

        穆长洲看见厅门边站着的威严影，快走几步，抬手见礼：“父亲。”

        郡公：“那圣人对凉州十分关切了。”

        郡公细想：“你都时不过十三岁，那年今圣刚被立为储君，周边多有不稳。如今却是好多了，且不说北面已安稳几年，听闻去年冬幽州也已平定外患，还拿回了蓟州，边防之中，也只凉州还不安稳

        郡公咳一声，附和：“是是是。”

穆瀛洲咂嘴：“二哥就是话太少，不会哄都中贵女开心罢了。”

        郡公问：“你此次回来，除了探亲，是否也有圣人的意思？”

        穆长洲直觉有事，立即应……

        何止，封家那些族兄弟们好似还觉得他弱多病，平日都对他照顾得很。穆长洲只笑笑：“我是去读书的，又不是去争人家女婿。再说真走军功这条路，首先就比不上大哥，哪有读书好，难得我能读去。”

        武威郡公着束袖戎袍，形大，眉威正，蓄一把短须，朗笑：“你得圣人重用是好事，晚回也没事。”

        夜深人静，整座郡公府都已安睡。

        穆长洲，忽问：“父亲可还记得送我都时是何形，又是何种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