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没了别人,穆长洲问昌风:“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好了?”
穆长洲立即起,往外走时又问:“你的伤如何?”
昌风没料到会如此厚赏,抬瞥他侧脸,见他脸上早没了冷肃,唇边竟抿着一抹笑意,忍不住:“难得见军司如此兴。”
是一份凉州舆图,画得极其细,除了地形,还包括关隘、军事布防,一角甚至还署有时日,是去年新绘制的,那应当是最新又最细的凉州舆图了。
穆长洲唇边轻提一,脚步很快,穿过回廊,直去后院。
昌风还在后面一截跟着,他盯着屋门说:“去养伤吧。”
她神扫过一遍,上又拿了另一卷,开系带迅速展开,这份是沙州舆图,一样细非常,所有地形和关详,无一不有。
胡孛儿一听有赏就激动,搓着手:“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河西十四州全是军司的了。”
穆长洲边走边说:“你们都追随夫人左右不退,如今夫人无事,全都有功,一律军功论赏。”
成之后只有共赏,没有偏罚。将城北修缮,调兵增防,盯紧外敌动向,这些才是当务之急。”
舜音上看他一遍,目光才转去桌上那些卷轴上:“你让她们送来的?”
刚到院门,便见一群侍女送完东西了主屋,一群人走到院门,向他见礼退去。
舜音不禁又看他一,伸手展开,忽一停,被引了目光。
“嗯。”穆长洲走过来,手指搭在一份卷轴上,开系带,推到她面前,“打开。”
张君奉看看他脸,刚想问会如何安排,昌风从厅外快步走了来。
舜音神凝着,许久,珠轻轻一动:“你可知向长安献舆图的用意?”
这话一问,厅里似静了一静。胡孛儿挠两络腮胡,这么久都与中原界限分明,倒险些忘了这茬。
昌风跟上:“一些外伤,没什么妨碍。”
舜音在门边站了一,回走到桌前,看着一群侍女刚刚送来的东西。
穆长洲说:“这些是河西十四州的舆图,就是你当初看不到的那些细舆图,只有到了总这个位置才能看到。”
穆长洲捻了捻手指,他确实不在意一个称谓,要的就是河西最的权势,不紧不慢吩咐:“城中尽快恢复原样,派人通知各州都督总府通敌认罪之事。我已去信西州都督相助稳定边远几州,周边几州,尤其是东面原总府所领会、兰、岷三州,要最先招抚。”
穆长洲说:“总大权已有,却不必急着称总,仍称军司。”
穆长洲朝外偏:“回营中抚恤,功犒赏。”
说话时人已走了过去。
舜音抬起:“那你为何拿来给我?”
穆长洲看着她:“带着这些去长安吧。”
穆长洲一动不动坐着:“无妨,我会安排。”
穆长洲低贴近,声也压低:“自然知,这不是你期望的?”
胡孛儿朝张君奉挤挤,这是不打算让他们多待了,张君奉只好也不问了,二人一前一后,转走了。
左右将领跟着齐整抱拳:“总深恩义!”
张君奉白一胡孛儿,嫌他打断了自己的话,皱眉:“我是想说,只是中原该如何?”
只剩胡孛儿和张君奉还站着,俩人都已卸甲,稍作清理休整就赶回来了。
主屋门前走过女人纤的影,似在门边停留一瞬就转回了屋,在渐暮天里一闪而过。
舜音一怔,看一他关上的门,声低了:“你是让我去长安献舆图?”
手指刚搭上去,周遭一暗,她转过,穆长洲已了屋,门在他后合上,轻轻一声响。
穆长洲。
昌风走近,为他收了案上的印信,回:“都准备好了,夫人刚休整好,已叫人送去主屋。”
两位副将见他并未追究,连忙拜谢,一时只剩激敬服。
“只是那婆被带走了!”胡孛儿抢话,想起这就没好气,“麻烦!那群外贼这么大阵仗,偏将她夺去什么?只希望军司那箭去,让她再爬不起来才好。”
昨夜浑浴血都已被洗去,他上厚锦暗纹的袍衫圆领解开,领翻折,松着双袖,腰间只稍稍收束。
穆长洲声稍冷:“所以才要盯着两方敌,尤其是北面的西突厥。”
将领们早习惯了听他调遣,并不多问,纷纷称是,依次领命离去。
一卷一卷的卷轴,堆在桌上齐齐整整的十几卷。
张君奉取抢回的那枚总府印信,放去他手边小案上:“军司筹谋多年,除掉了原先周围的四州毒刺,剩各州也只一个令狐拓仇视军司,现也被擒了,其余各州都不会难办,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