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师爷颇以为然,便韩一建议,向府尹糊吐计策敲边鼓,引导府尹想到以假人骗真人的路数,并且以为此乃自家或自家人的主意,自然乐意施行。
原婉然与韩一立在通往牢狱的角门外,等了一刻茶工夫,始终不见赵野人影。
她便来回走,当角门无人,她便走近门边张望,人来时再走回原。到了第十一次她走回韩一边,转过,赵野终于现在角门。
霎时世间只剩赵野这么一个人,原婉然万念俱抛在脑后,只向他奔去。
“相公,相公。”她听到自己又哭又笑,连声喊。
“婉婉。”赵野一把将妻揽怀里。
原婉然抱住他哭一阵,笑一阵,一不甚净的气味直冲鼻。
原来赵野所着衣乃是监当日所穿,寄在牢里许久,染了气以及当地各种气味,赵野本人亦不遑多让,多日未沐浴,上免不了汗酸油垢味。
尽如此,原婉然紧抱住丈夫,将那温壮的躯实实在在抱个满怀。这告诉她,赵野与自己再不必隔着牢栏相对,他就依贴着自己,要跟自己回家了。
过了不知多久,夫妻团聚的激动渐渐缓和,原婉然听到旁人嘻笑。她由赵野怀里抬四望,两人周围站了十来人指侧目。
“如今年轻人真不怕肉麻。”
“人夫婿刚从牢里来,小别胜新婚。”
原婉然红脸红,呆在当场。
赵野知他的小妻怕羞,便松开她,不意才稍动,她惊醒似一震,紧接着一钻他怀里,重新抱住。
“婉婉?”
“不。”一句语由深埋在他怀里的她闷闷传来。
短短两字声音柔,却很见倔,不不顾到了孩气的地步。于此同时,她环抱他的力有增无减,像是不止这一刻,这辈都不打算松脱。
那一刻,赵野自觉是稀世珍宝。他忍不住微笑,回抱原婉然,低重重吻在她发间。
“好,我们不。”他笑,鼻轻柔蹭着她的脑袋。便在这时,他瞥见韩一立在附近,默默看着他们两人。
“大哥……”他低喊,心底不大自在,圈住原婉然的双臂却无论如何不能松开。
韩一牵起嘴角,不紧不慢步将过去,双手搭在他与原婉然肩上揽住。
赵野心绪登时宽展,腾手抱住韩一。
原婉然察觉韩一加,微僵——她全心扑在赵野那儿,忘记韩一了。
她低红脸杵在当地,觉韩一落在她肩上的手拍了拍,力轻柔。她缓缓抬望向他,那刚毅的脸上依旧温和。
她既宽,又有些难受,一只抱住赵野的手,抚上他背后。
介福客栈位于衙门对面过去一程路,从临街的二楼雅座望去,正可见原婉然紧依赵野,两人又与韩一抱作一团。
“破货……淫妇……”蔡重两通红,两行泪刷过他痉孪扭曲的脸。
他的手鸟爪似弯起,使劲抠住窗框,由于施力过度,指甲歪斜破,血沿指节。
杜英生面灰败,匆匆楼离去。
房里另一扇窗后,赵玦面无表捧着手炉,指尖就炉敲了几,跟着朝后微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