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原婉然的手,垂眸看两人十指交握,她的手纤柔温,手势依顺,彷佛天生就该栖在自己的掌心两相紧扣。两人虎透一方纸角,是那张薄薄的鸳鸯符箓,上写着自己和她的姓氏。
“好,韩赵娘……”老念,在鸳鸯符箓上写“韩赵门原氏”,又问丈夫姓名。
“赵赵赵野?”长抬起,角微,“野孩的野?”
“我家大官人叫韩一,韩信的韩,一二三的一。”原婉然等老写完韩一名字,又:“二官人……”
老又起第三迭符箓其中一张,“本庙还有生符,单买一张亦是五文钱,跟鸳鸯符一块儿买,两张算女施主八文。”
“噢……”
“得得,”老连连,“女施主也说武神爷保佑武人武运、除灾罚恶不是?男人武运好,打仗打架全而退毫发无伤;再有武神爷除灾罚恶,保佑女施主夫妻平安,不吃恶人亏,不上恶人当,两人厮守到老,便是庇佑姻缘。”
她那里“野”字甫,长手打颤,笔锋在符纸上一挫一歪。
“他见到你似乎……不怎么惊喜?”
好在老并不勉,很快在桌后坐,提笔问:“女施主贵姓?”
原婉然回忆当时光景,向丈夫说:“跟着长抓过一把符箓送我,还退了香油钱。他说……”
原婉然先一步抓住他衣袖,“长的师兄欺负你是不是?所以你报复他。”虽是问话,却已透义愤。
原婉然由一沓符纸取鸳鸯符递给赵野,符箓上,“赵”字写到“走”字边最后一笔划,歪歪扭扭撇纸外。
“不灵不用钱……”老说完便猛摇手:“不不不,本来没收钱,所以不灵也不关我的事。”
“说不准。”赵野庙一晃,原婉然在庙外依稀听到老惊呼。
赵野心一,他的小妻相信他不会平白无故作恶,准是别人辜负在先。
原婉然奇:“长,您认识我相公?”
很快赵野来,笑:“老相识。几年没见他,原来跑这儿开庙了。”
“这个自然啊。”原婉然顺答,又问:“相公,你认识那长吗?”
“我娘家姓原,丈夫……一位姓韩,一位姓赵。”
老往第四迭符箓一张,“生了儿,自然望成龙。武神爷生前白天提刀护家国,晚上读秋,文武双全。这是文运符,保佑您公金榜题名,鱼跃龙门。贫瞧女施主是有缘人,这么着,鸳鸯符、生符和文运符三张一块儿买,十文钱。”
长刷地由椅上弹起。
老不等原婉然发问,径行开解:“女施主听说,武神爷保佑男武运,武运好的人没一个不健的,健可不利于生衍息?”
平安符箓,拿在手里并不交给等着接过的原婉然。
赵野接过写坏的符纸,:“我也在鸳鸯符上。”声调平静而喜。
原婉然在旁应:“是,叫赵野。”
“他听到你的名字,险些笔都抓不稳。”
他抬手要轻抚妻的俏脸,臆测当自己说更格的往事,她将作何反应?
“噢……”
他空着的一手指向桌上另一迭符箓,笑眯眯:“女施主听说,本庙还有鸳鸯符,一张原价十文钱,这月回报信众,只收五文。待老将女施主夫妻名姓写在鸳鸯符上,您带回家收藏枕,武神爷定保佑女施主夫妻恩到老。”
老停笔,吞了吞问:“北里天香阁的那位?很俊俏,可以靠脸吃饭的那位?”
“姓赵是吧?”老接,执笔在纸上写“赵”字。
“……”这回不必看,原婉然很笃定武神爷神像除了手执战刀,怀里膝都无半个象征生的娃儿。
老过于衷贩卖符箓,让原婉然心生疑窦,可老人家笑容可掬,她不好意思推却,便:“我买张鸳鸯符。”
“我在他待过的庙里朝神像扔屎,整了他师兄一阵。”赵野说,不意料,面前人一脸惊异。
突然他不挣扎了,决定拼一把,将前事相告。
原婉然眉心微蹙,轻柔的语声微角,“原野的野。”虽说一般都是“野”字,她可不乐意谁拿詈词跟丈夫名字相提并论。
鸳鸯符,保佑夫妻恩?原婉然瞅向殿,大殿上香烟袅袅簇拥武神爷神像,神像长髯红脸,雄纠纠气昂昂绰刀在手,英武气魄冲天,一儿女长的痕迹都无。
“……那个,请教长,武神爷保佑武人武运,除灾罚恶,还姻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