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怎么”?原婉然瞪着他,暗自嘀咕:有你这样的相公吗,让老婆没钱去找卖的地方?可心思转到尖便不利索了。
“你那小脑袋瓜,就别费神揣摩这些了。”赵野一脸“小孩不必懂”的微笑。
“你、怎么能、过份……”
原婉然心底一阵酸痛,因为意识到,这般年轻的生命一旦上沙场,可能永远不回来。
原婉然一路听来,赵野的人脉在花笺上排越后,那人的行当越合乎法度礼制。她放心,依着赵野说“女人家的事”和天香阁的“香”字揣度,凑趣搭话。
赵野笑了笑,继续交代,“胭脂胡同的作息晨昏颠倒,那里的人午才起。事不急的话,你午后再找薛姑姑;事急,随时上门,薛姑姑不会介意。带着这张花笺一块儿去,她认得我字迹。——都记住了?”
原婉然,对看戏她并不衷,但总好过跟打打杀杀的赌坊、买卖赃的当铺打交。
她很后悔,从前没能对赵野再好些,随即一颗心扑到韩
赵野素日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原婉然张结。
“嗯。”原婉然乖乖。
“卖的。”赵野说。
听到赵野说“一家人”,原婉然莫名受到动,心发。
“赵野,多谢你,揭穿我嫂药,在我撞时拉一把。我骂你,咬伤你,真对不住。”她叉手在,俯行礼。
原婉然动了动嘴唇,“院”这词不好,伸手指向花笺上“天香阁”那行字,“这个……”
“怎么?”赵野昂起,亮眸邪气魅人。
原婉然这回真心附和,日后送布作礼品,这条人脉派得上用场。
“后会有期。”赵野笑。那一刻,他眉间总盘桓不去的邪气坏劲儿一扫而空,神清澄明净,只是一个极的青鲜活的少年。
赵野说完,提起茶壶倒喝,原婉然记起一事,走到赵野面前郑重:
韩一神如常,“等着,我就来。”
“胭脂胡同,天香阁,薛姑姑。”赵野的指尖挪到第五行,“女人家的事可以找她,急用缺钱也可以找她。”
“这儿卖香粉的?”
原婉然满雾,屁怎么能卖,以及能怎么卖?
野脸上浮起“孺可教”的微笑,“‘鹞’是黑切,指‘赃’。”
韩一恰好在那时回来,原婉然立刻直起腰挣脱赵野的手,退离他一步。赵野大金刀坐着,叫“大哥”。
“薛姑姑是天香阁老鸨,”他回到正题解释:“的行当九,妇科却是一,万一你不快,怕羞不敢找大夫,找她诊治。假使缺钱,要多少你尽向她借,回我来还;我若回不来,薛姑姑说了,就当送奠仪,不追讨。”
“娘。”他喊。
“青蚨祥绸缎庄,葛老板娘。同她说是赵野荐来的,扯布能便宜两成,再有意无意提起我一向把她当小妹妹,她能本钱价卖你。老板娘向来坐镇店里,柜台后簪红花穿大花衣裳、满白发抱孙的那位便是。”
“胭脂胡同那里龙蛇混杂,你去时遮脸扮丑,谁搭讪都别理,回程薛姑姑自会派人护送你。”
赵野往外行去,到门时回望向原婉然。
“你当我让你去卖筹钱?”赵野挑起一方眉叶反问,又:“男汉大丈夫,没钱,宁可卖自己屁也不能卖老婆。”
原婉然听赵野说明,知又误会他,红脸坐回椅上,很过意不去,及至听到“回不来”、“奠仪”等语,连忙:“呸,大吉大利。”
一只手覆上她低垂的,霎时她惊异,抚在她心的手明明属于赵野,她却在他的手势里品跟韩一相仿的柔和。
“啊?”原婉然愣了愣,方才意识他叫唤自己。因顾忌韩一在附近,呐呐应声:“嗯。”
“为夫怎么了?”赵野往后靠,歪在椅上微笑,好像对她气呼呼的样瞧得津津有味。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赵野语声轻快。
“锣鼓胡同,如意楼。”赵野指向第三行字,“你闲时城,若想看戏,上这儿,告诉茶房说你认识赵野,他会给你腾好位,”
两人间好容易萌生的温瞬息消失殆尽,原婉然血气冲上腮帮,猛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