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被启丢在路边,朱朝阳每日魂不守舍,室友只当他是为期末考试烦心,还好心安过几句。警察倒是没有再来,听说那件事已经以意外死亡结案了,实在是快得惊人。
他在学校施工地的防护墙上看过承办单位的名字,盛集团。去网吧里查好地址,也不启到底在不在那里,凭一腔冲动就直接摸了过去。等到了大楼底才开始踌躇,决定赌一把叔叔不会就这么把他赶回家,为了显得更加可怜还特意消磨时间到傍晚,才坐在门的花坛上给启打电话。
第一通电话无人接听,只好隔一阵再打过去,终于被接起来。电话那有吵,夹杂着推杯换盏声,启似乎在跟人应酬,压低的声音很温柔,没有之前不而散的影:“怎么了,阳阳?我在忙呢。”
“今天家里没人。”启扯了个呵欠:“就回家吧。”
怎么说他也比启个太多,男大学生正是骨与肉都在疯狂支楞的年纪,这么个别扭姿势维持久了,实在是憋屈得气儿都费劲。朱朝阳知叔叔有意磋磨他,不敢表现难受,脆闭上睛装睡,不知不觉中还真小憩了一阵。
06
短信发去第三天,他差不多已经快要接受启对他失望了这样残酷的现实,早上掉闹钟时却看见熟悉的名字静静躺在收件箱第一条:
讽刺的是,他的成绩没受什么影响,暑假回老家后去附近的网吧查分,仍然是能拿特等奖学金的平。母亲很兴,电话里说今晚早回来给朱朝阳一桌好菜,他习惯装作期待的样,心里犹豫要不要也告诉启,不知叔叔如今是否还会为他开心。
“所以,你跑京海来什么?”启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回到住所令他安心地懈掉所有力气,径直往沙发里
纵然继承遗产后的朱朝阳与母亲还算日富足,也难免在别墅门的瀑式阶梯前傻,后脑勺被启拍了一,这才想起还要走路。这么豪华的房着实不大可能独居,然而角角落落又显得没什么人味儿,再次超少年的所有预判。话又说回来,他喜四乱琢磨的习惯以后恐怕也要忍着,毕竟叔叔看起来不喜。
“知了,你现在在哪里?”启问。
“阳阳。”后座传来启的声音:“来,到这边来。”
改的主构架比之前更为合理,明明面积没有增加,却显得宽敞明亮不少,外形也更趋于现代审。剩的工程将在暑假行,同学们都在期待两个月后的校园能焕然一新。
“哥,回哪儿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目光与朱朝阳对上,很快撇开了。
男人果然是从应酬中回来,歪着好笑地打量他,绯红的醉意上脸,神却很清明,招招手命小孩儿过来。朱朝阳乖乖去坐在他边,见启没有问话的意思,也自觉地什么都不说,只把脑袋往男人上贴过去,发从中得到几对待似的摸。
“没事,我就是……我就是来京海了。您忙的话我就自己逛逛。”
等被启拍着脸叫醒,地方已经到了。
叔叔说今天没人,意味着他平时不是自己住。朱朝阳乱七八糟地推理,却总觉脑里搭不上弦,就跟被寄养在外太久的小狗一样,满心老惦记着先埋主人怀里闻味儿。过往没机会贴启这样近,越矩的拥抱也就那一次,现在脑袋贴在男人只觉又又,好闻的气味又包裹住他,好想扭过直接把脸埋叔叔怀里去。
[不愧是我们阳阳,真厉害。]
朱朝阳从来不知自己这么容易血冲,这一丁回应足以支撑他对母亲撒谎又拜托室友串供,以去找同学玩为由坐上去京海的大巴。
犹豫再三,还是发了短信过去。前二十四个小时里他总把一切幻听成手机的消息提示音,而超过了四十八小时没得到回复,又拼命安自己,叔叔那样的企业家当然日理万机,忙得很。
“我在盛集团的办公楼……”朱朝阳说,然后听见启似乎被他逗笑了,不知怎么,睛有发。
“我这会儿走不开,你在那里等我吧。”也能猜得到朱朝阳突然跑来的原因,启不难为他:“你人生地不熟的,别乱跑。”
于是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朱朝阳不介意,反正更久的时间他也等了。天彻底黑去,熟悉的那辆车从远驶来停在边,朱朝阳意识打算与往常一样钻副驾驶,开门就被司机吓了一。嘴角有疤的男人穿着黑夹克,匪气外的面相比起老板的司机,更像什么黑社会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