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突然有一阵很单纯的开心,他后知后觉,自己原来一直在潜意识里介意和吃醋。
沈泽川望着江面,回答他前一个问题:“过年的话,我以前都是和养父母一家在一起的。”他其实还有半句话没说,一个“朋友”去别人家吃年夜饭,他自己还有家可回,该用什么理由呢。
“大周集团的李家和我家是世交,李建恒算我半个发小,我去那里实习,有一分是真的去验理模式,有一分是去拉李建恒给我投资。他在公司旁边还搞了个酒吧,你可能没去过,生意一直半死不活,叫我在门坐着当广告,能拉动20%的客增长就给我背书。”
沈泽川颤了一,听到他继续说,“整个娱乐城都是我家的产业,所以我爹在最好的地段无证经营还敢那么横。”
沈泽川本来想在散步时聊天的,但他被折腾得太厉害,还是被萧驰野搂着坐到了椅上。
沈泽川扣着他的手抬亲吻,把萧驰野可能想说的告别、或是告白都拒绝了,他觉得自己又找回了一因为比萧驰野年长而应当拥有的成熟和理智。
“如果我,自己开一个公司的话,沈副组长这样的多方面复合型人才,愿意纡尊降贵,提一二吗?“
“先完这个。……再深。”
萧驰野补充:“是……在L市的时候,那个和我吵架的烧烤摊,老。”
“过年要去我家吃年夜饭吗。”萧驰野看着沈泽川,“其实我爹见过你了。”
萧驰野开车把沈泽川带到了江边,沿岸的观景步一侧是挡风挡的透明背板,一侧是散落在绿地上的长椅。
沈泽川想起他在那个夜里,站在路对面对那片开一隅的灯红酒绿曾投过去一瞥,从此他发现,他本以为光看沉默的注视能够餍足的隐秘望滋长成了永远不可能被满足的恶习。原来他以为潇洒而风的年轻人在莺燕蜂蝶之间并非泰然自,每一个搭讪的人都被他换算成自己未来资金的百分数。
“……”
*
沈泽川的表一时间经历了恍然大悟和难以言喻,萧驰野看着他,本来想说“他会喜你的”,怕他不信,又改成了“他不讨厌你”。
沈泽川本以为他要从最近的开始说起,没想到他过了一切中间步骤,直接抵达了终。东?客甲方?沈泽川想了一圈,没找到一个符合的姓萧的。
萧驰野也盯着江面,“我老家就是L市的,我爹也不是卖烧烤的,他那天是听说了我回去了,还不是为了回家,是为了一个男人飞回去的,所以他要来撞见我们看一看。他会在仿古娱乐城……摆摊,是他从雷常鸣的自卖自夸里知了和他们谈的是大周集团的人,算到了我绝对会带你去那里,一是因为娱乐城就是这个case的同类相似案例,二是因为他知我从小,就是藏不住会把自己的好东西拿给在意的人看的。“
“我……”沈泽川思考了一瞬,“我会来大周集团,也是有原因的。我的老师――我接受的不是普通教育,所以我的老师基本只有一个人,他对我整个人生都影响非常大,和我的养父母一样都构成了我世界里的长辈的概念。但是五年前,我的老师说要去理一桩旧事,我隐约知一,应该是和大周集团的李家曾经意外死亡的长有关。但是老师再也没有回来,两个月后……我的养父母去Q市找老师,发现他已经不在了……那些突然冒来的‘旧识’说老师欠了利贷,还不上就自杀了。“
神迷的短暂单恋里,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所幸,他看着萧驰野的表想,看起来他也完全忘了这条临近的死线,那么多多少少,萧驰野应当也和自己一样,在这场梦的投影里曾经只能看见过彼此。
萧驰野很认真地看着他,这个邀请不是玩笑,是确实地交由他选择是否参与未来的一分。
萧驰野沉默地看着他,他在这个时候,只能给予沈泽川安静支撑着他的力量。
“纪雷。”沈泽川吐这两个字,像吐了一块沉疴,“纪雷查了养父母和我哥,他的人还告诉他,这一家还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叫兰舟。最初把我当女孩养的时候,我父母,我老师,是什么样的考虑呢,我已经猜不到了,但是多谢这个
沈泽川的语气居然还能保持平静,但他的语速在这淡淡的绪里越来越快:“这怎么可能?养父母没见到老师,那些人说已经钱收殓了,还‘好心地’在公墓葬了,连骨灰都不能让人带回去……老师多少年没去过Q市了,要是真的欠钱只有讨债的追来的理,他怎么可能还会回去。在Q市逗留的那段时间,我养母有一天还被绑架了,发疯找了一天之后那些人又放她回来了,就是一个警告让他们别再了……我和我哥那时候还只是上大学的年纪,他们不得不顾念我们,就回老家了……但是我不能够不追究,我不能够啊。老师去了Q市之后给我留过一条讯息,我终于知了他去见了谁。“